阿烏不知道崇月是誰,但是這不重要,因為氣氛的凝固是肉眼可見的。趙恒川陰沉的看著皇後,握著阿烏的手也收緊許多,眼看著就處在發火的邊緣。
“皇上息怒,皇後娘娘有口無心,一時口誤!”夢姑姑腦門上急出了汗,伸手攔著皇後。
皇後臉色煞白,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還是死死地撐著不肯低頭。後來是趙恒川先別開眼去不再看她,“既然皇後惦記崇月,那這幾日就多陪陪崇月吧,不要出去亂走。”
一滴眼淚隱蔽的從皇後臉頰上滑過,但很快消失不見,她哽咽道,“也好,宸妃說錯話了皇上隻等往後改改就好,可臣妾說錯了話卻要禁足。皇上,您真是讓臣妾心服口服。”
“皇後!”趙恒川火上心頭,腳上往皇後那裏邁了一步。
沒人知道他上那一步是要動手還是要怎樣,因為阿烏不動聲色的拉了趙恒川一把讓他停下了。
阿烏是想挑事,但這一次是他們心知肚明的交鋒。萬一鬧脫了,等回頭趙恒川反應過來,豈不是要拿她開刀泄憤麼。
皇後脾氣上來強的很,“既然臣妾不能外出,恕不能送皇上出門了。”
趙恒川終是賴得理她,拉著阿烏的手就往外走。一群鶯鶯燕燕跟著看了場大戲,都唯唯諾諾的跪送而後告辭離開。
趙恒川拉著阿烏一路回到錦華宮,兩人進了屋,九珍便很有眼力的站在外麵候著。
這裏沒有別人了,趙恒川一把攥過阿烏的肩膀拉到近前,他俯身抵著她的額頭壓低了聲音道,“你不該故意給我找麻煩。”
阿烏不在意的笑笑,“試試罷了,這要是一直平平淡淡的待在錦華宮裏,我去哪兒看皇上的心意呢。說不定直到我混吃等死到老,也不能這麼快的做決定啊。”
趙恒川眯了眯眼睛,“那現在看的可清楚?”
“清楚,很清楚。我覺得皇上給的甜頭可真好,一聽皇上維護我,心裏就舒服的很。”阿烏慢慢的、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手指,“我可以予取予求,可至少你要給我供奉。廟裏許願不管靈不靈都要燒個香,我可是就站在你麵前的,不比看不見的神佛更實惠麼。”
趙恒川的怒氣煙消雲散,隻要一切都是值得的就好。他再次抬手,輕柔的摸上阿烏的腰。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揉捏滑動,在阿烏耳邊微微吹氣,“我答應你的都能做到,你以後可以是韶華的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要你能生個男孩,他一降世就會是韶華的太子,我有的一切、韶華的江山,以後都屬於他。這不是很好麼?”
他湊的那麼近,想做的事昭然若知。但阿烏用手撐著他胸膛抵開,“你說的都可以,但是還沒到時候。”
趙恒川順從的放開她,這是一件大事,他不急在一朝一夕。
“聽說過許願池麼?”阿烏轉過身朝著屋裏走去,背對著他揚起手,皓白的小臂從袖子裏滑出。
趙恒川玩味道,“那你要聽我許願麼?”
“那你許來聽聽啊。”她笑起來,有黑色的氣從窗框門縫中溢了進來。那是陰魂,在韶華宮中冤死的陰魂。
……
九珍意外的沒有受罰,甚至連訓都沒有一句。
她一直在門外忐忑的等著,很快皇上就再出來了。可是他什麼都沒交代,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出宮苑。
九珍看見了皇上的笑容。她是皇上的暗衛心腹,自認為見過皇上的很多模樣,可她從未見過那人如此濃烈的笑意。就好像勝券在握、黎明降臨、大戰告捷。
也就是那日之後,阿烏徹底走出錦華宮大展身手,能夠時時站在趙恒川的身邊。
跟在皇上身邊的曝光率是極高的,很快後宮和朝上都知道了:
皇上被新來的宸妃弄的五迷三道的,她不僅能隨意出入禦書房,甚至還和皇上膩在一起看奏折,還陪著皇上一起接見臣子。宸妃的出現打破了後宮不得幹政的傳統,簡直無法無天沒人能管。
就像在天韻時一樣,阿烏成了真真切切的禍國妖女,立刻被眾大臣上奏彈劾。這些當然沒什麼用,有人會反應過激都在她意料之內。於是阿烏順勢要求上朝正麵剛,也像是在天韻那樣。
她站在大殿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讓所有人看看什麼才是真妖精。
凡是文官看了她的眼睛都不能控製自己,還會說出奇怪的話。她用最快的速度、聲勢浩大的、讓趙恒川黑名單上一小半的不安分者“當眾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