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丞相夫人真是好的很啊,這個大好人情我可是記下了。”禦史夫人輕笑一下,極具諷刺的說了好幾個好。
阿烏神情一緊,又上前拉住禦史夫人的衣袖,求情一般的開口,“陳夫人,其實這事兒——”
不等她說完,禦史夫人反手將她拉住,柔和而隱喻的道:“靈音縣主不必解釋,我這心裏都明白。雖然縣主性子柔和又心地善良、總肯與人為善,隻是那旁的人未必肯與縣主為善啊。聽聞縣主是幼年喪母,一個人生活也實屬不易,往後縣主還是注意些,多多照顧自己。”
與人為善、一個人、生活不易、照顧自己……這不就差直接說丞相夫人虐待庶女了麼。
阿烏聽得臉色愈發蒼白,她抿了抿唇不再作聲,低頭向著禦史夫人一禮,領著木鳶匆匆回去了。
看著阿烏離去的背影,太尉府的穆夫人調笑道,“咱們陳妹妹這是被人當槍使了~若是靈音縣主真像那尋常姑娘一樣,說起婚事來就羞澀的點頭默許、也不打聽打聽,真嫁過去可有的受了。到時候還不都是陳妹妹的功勞。”
禦史夫人臉色慍怒,“人不就是這樣麼,你不招惹別人,別人倒要找你的麻煩,我禦史府真被當成軟柿子捏了。”
另一張夫人惋惜的歎道:“這丫頭看著不聲不響的,其實是玲瓏心思、什麼都清楚。就是心腸軟點兒,總叫她嫡母拿捏著。好人總是落得窮苦命,真是可惜了。”
穆夫人搖頭,“人家不是精通岐黃,又懂通靈問道麼,有這兩樣在,靈音縣主未必就有陳妹妹想的那般淒慘。”
——
待兩人一路走到宮門外,卻發現自家馬車已經全都回去了,就連那輛又破又凍人的舊馬車都沒留下。
“小姐,咱們怎麼回去?”木鳶已經被氣到無奈。
但這並不影響阿烏的心情,她嘴角輕揚起來,“咱們夫人可是氣糊塗了,既然沒車了咱們就在宮門口候著吧,誰出來了,就挨個兒借車去。”
大夫人和鍾離彩真是被氣蒙了啊,智商都不夠用了。今日宮宴鍾離彩出師不利,而她卻得了皇帝賞識和縣主封賞。相爺和夫人馬上就將她一個人扔在宮裏不管了,估計丞相夫人心胸狹隘、善妒、苛待庶女的名聲明天就要傳開了~
阿烏仰頭看著天空繁星,心情舒暢道,“現在天黑的真快,還沒到酉時,星星就都出來了。”
“是啊,看樣子明天是個大晴天,等這個年過了,日頭就能變長了。”
待阿烏乘著禦史府的馬車回到相府,都已經過了虛時。她剛一進門,就有小廝過來攔路道:“五小姐,相爺和老夫人等您過去呢。”
“都這麼晚了,祖母怎麼還沒睡?”這就按捺不住了麼?
“小的隻管傳話,別的也不清楚。”小廝被問多了還不耐煩起來。
看來府上的人還不知道她冊封的事啊,阿烏吩咐木鳶,“你回去讓木蓮把水燒上,等等我要泡個澡。”
“是。”
小廝低著頭撇嘴,這大冬天的日日泡澡,真是較貴的很喲。
來到梧桐苑,鍾離魏、大夫人、老夫人還有鍾離彩都在。阿烏給這四人挨個見了禮,一點沒拿二品縣主的譜。
大夫人木著一張臉沒有搭話,老夫人一臉的和氣的問,“聽說若丫頭今兒長臉了。”
“是皇上厚愛,若兒受寵若驚。”
大夫人冷哼一聲,“以前怎麼沒聽過你還懂岐黃醫術?你祖母可是腿疼兩個多月了,也沒見過來給看看。”
阿烏直接了當道:“非是若兒不肯出力,實在是我看不了祖母的傷病。”
鍾離彩斥責她,“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在咒祖母身子好不了吧?”
阿烏鎮定自若的解釋,“若兒能通神靈,便隻能醫些妖魔施法、惡鬼纏身的‘病’。今日若兒為皇上驅了惡鬼病,父親和母親應該是知道的。祖母為人心善,腿疾隻是身體不適的原因,並非有髒物作祟。”她居然又拍馬屁,阿烏感覺自己越來越像個人類了。
不過這個說法還是挺受用的,老太太微眯著眼看她,眼皮子褶皺堆疊了好幾層,看起來就像睡過去了一樣。
但鍾離魏是不信的,他嚴肅的道,“既然回了家便說實話吧,大殿上那些東西你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但是老太太擺了擺手插話,“算了,有些事情確實是不可不信。”
“娘……”大夫人不甘的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