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鳶看了眼門外,確實,這院子裏人多了,眼也雜了,她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你自己出門小心一點。柳初見倒是好說,不過就是麵上直了一些。隻是翼王爺那人陰晴不定的,在天韻的風評很是不好,你可千萬不能惹啊。”
“我知道。”阿烏走到木鳶近前,隱蔽的將一個小紙鶴塞在她手中。
“這是什麼?”木鳶忽然有點緊張。
“若是再有人找我,你就說我剛在栽臘梅,扣了一身的泥土,正清洗呢。然後偷偷把紙鶴放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的。”阿烏湊在她耳邊低語,呼吸都噴在她的臉上。
木鳶疑惑的問,“那你真能來得及趕回麼?是不是因為今日沒能見到禦史夫人,所以小姐不想再錯過任何動向?”木鳶擔憂的隻是能不能來得及的問題,她甚至都沒懷疑過一個紙鶴怎麼就能傳遞消息。
“那些人是消停不了幾日的,我看她們是又要有所作為了。我現在信任的隻有你了。你記住,出了任何事情隻能對我說實話,其他人都要用眼睛盯住。”阿烏說著,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發圈套在木鳶的手上,“你知道的,我這段時日都要給翼王爺辦事,若是搞砸了咱們腦袋不保。我暫時不能分心盯著府裏,你必須把腦子眼睛都給我放亮了。這個東西在柳嬤嬤手上也有一個,如果出了大事我來不及照應你,你就讓柳嬤嬤想辦法救你。”
木鳶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那黑色的細線,腦海中忽然閃出那個疑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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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木蓮用掃帚輕劃落葉,她眼睛瞅著腳下,可心思已經飄向遠處了。小姐之前那個眼神……冰寒刺骨,甚至是透著陰森的感覺,就好像鬼故事裏說的那種女鬼的感覺。
不可能吧,是不是看錯了呢,木蓮抖了抖肩膀。
“你怎麼了?”木槿端著簸箕經過,拍打了木蓮一下。
木蓮看著她幽幽的道,“也沒事,就是覺得小姐有時候也挺嚴厲的。”
木槿馬上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了,便用手指點了木蓮的額頭道:“你啊,就是話多。主子婚嫁的事兒豈是你能跟著議論的,木鳶姐姐都沒說話呢,小姐訓你也是活該。”
木蓮一臉委屈,“我也是希望小姐好啊。她——都說小姐要被許給蠻夷子,南邊兒的野人可是比咱這兒的平民百姓都不如呢,更別說那些公子權貴了,我也是高興小姐能脫離火坑。”
“我知道你希望小姐好,小姐也對我們很好。可是既然小姐都不喜歡聽,你以後也別再說了。”木槿忍不住叮囑她幾句。
五小姐已經很是不錯的主子了,好東西向來不吝嗇的往下分,平日裏零花錢也不少給,她們過得沒比別院兒的丫頭們差。況且五小姐這兒地方偏了規矩也就少,她們隻要老老實實的把手頭的事兒做好,便沒什麼雜七雜八的說頭。如此悠閑富足的過下去多好啊,何必惹了主子不高興呢。萬一被指去了別處,指不定能不能活的下去呢。
木蓮黯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就別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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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阿烏照常出門擺攤,木鳶則是留在家中看守。
她正給人摸著手相呢,一錦衣華服的中年急哄哄的擠進人堆裏頭,圍到桌旁就問,“您就是鬼半仙兒吧?!”
阿烏一邊摸著那婦女的手一邊笑道,“好說好說,您哪位啊?不要插隊啊,後麵領號碼牌去。”
男子回頭瞅了一眼長長的隊伍,轉頭跟阿烏道,“在下是尚書府的管家,因府上公子身子不適,想請先生去看看呢!”
“哦,那不是應該先請郎中麼,說不定是普通病症而已。”阿烏摸著下巴問。
男子臉色難看極了,“這個……先生啊,您懂的,有的事兒郎中是看不了的,還麻煩先生能幫幫忙。”
但是阿烏一聳肩,“上門要加價啊,而且你看今天我連徒弟都沒帶著,我一個瞎子很不方便啊。”
男子一喜,指著人群後麵道,“錢好說,錢好說。我還給先生您帶來馬車了,都方便著呢。”他忽而想起來這瞎子是看不見的,又趕緊將手放了下來。
“可我也要先把排了隊的先看完啊。”
男子看著那長長的隊伍就崩潰了,“明日再看不行麼?”
“那不行,我們昨天就來排隊了!再看不上就又耽誤一天!”後麵人群都跟著嚷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