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不是這樣的!”鍾離敏縮在徐姨娘懷裏申辯。
鍾離彩冷笑一聲,她微眯著眼睛緩步靠近道,“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扒鍾離若的衣服。”她隱約覺得事有蹊蹺,但又找不到奇怪之處。
“我……”鍾離敏緊張的低下頭,根本去不敢正視鍾離彩的眼睛。鍾離彩這一句可是問到點子上了,這要真說了,那不就是證明自己沒有得到二皇子的喜愛了麼。
“大小姐,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徐姨娘想要打個圓場,但鍾離彩冷聲嗬斥,“快說!”
最後,鍾離敏咬牙說道:“二皇子給我的信上說……希望我換個淺青的衣服,他喜歡看我們穿成一對的樣子。所以我才去找鍾離若,就是想和她換換衣服。可是她不僅不讓,還辱罵了我,我這才動了手的。”
“你居然還敢瞎編!”鍾離英勃然大怒,看架勢是又想要衝上去打人。
鍾離敏趕緊往徐姨娘身後藏了藏,她低頭咬唇,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到現在為止,她依然堅信自己沒有弄錯,絕對是鍾離英偷藏了信件,因為就隻有她碰到過那個荷包。
鍾離彩覺得沒勁,也不想繼續問了,跟這樣一個蠢貨能問出來什麼呢?她對鍾離英道:“你若是還想和人聊聊就一起回去席上,不然就去歇息吧。”
“反正二皇子都走了,還不如回去睡覺。這兒真是臭的很,再多呆我就要暈了。”大姐說的對,今日是不便再鬧騰了,不過往後有的是時間找她們算賬。不管是鍾離敏還是鍾離若,她們都不配和自己搶。
鍾離彩點了點頭,她瞥了鍾離敏一眼道:“從現在開始你就老老實實的待著吧,等爹爹和母親忙完了,自然會想起來處理你的。”
鍾離敏驚恐的一哆嗦,鍾離英白了那娘倆一眼,挽上鍾離彩的胳膊,倆人就出了門去。
丫鬟們提著燈籠迎過來為她們照明,鍾離彩鄙夷的一笑,不過是一群隻會做白日夢的東西,活的天真可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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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烏主仆兩個也跟路過的丫鬟要了個燈籠,然後就這麼沿著湖往破院子走去。此時賓客們都回了碧璽廳,周圍是越走越偏,連個巡守更夫都沒碰到,安靜的隻有她們的沙沙腳步聲和深秋裏將死蟲兒的鳴叫。
走了一會兒,阿烏忽然停住腳步說道:“你先回去睡吧,我想自己散散心。”
木鳶不明所以,這大半夜的散哪門子心呢?她立刻搖頭,“你自己怎麼行呢,這月黑風高的可不安全,之前又不是沒有那不長眼的來調戲你。”
阿烏笑起來,非常隨意的一擺手,“可得了吧,誰能把我怎麼樣啊,你看誰在我這兒占過便宜?我就隻想自己靜靜,你先回去吧。”但彼時的她並沒有想到,做人千萬不要隨隨便便立flag,否則很快就會被打臉。
木鳶歎了口氣同意了,雖然不知道這姑奶奶又是想幹什麼了,但她應該沒什麼問題。木鳶想將燈籠留給阿烏,但是卻被阿烏拒絕。
木鳶轉身離開後,阿烏就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直到那明明滅滅的小光點兒消失在路的盡頭。隨後阿烏從袖口抽出一個折好的紙張來,那正是鍾離敏消失不見的情書。
這可是她忍著挨了好幾下打才掏回來的啊,阿烏把紙展開拿在手裏看了看,然後兩指捏著一角,輕聲說了一個字:“滅。”
那紙張忽然燃燒起來,躥起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她的容顏,那一刻的阿烏被映照的瑰麗而又神秘。直至紙全部被燒光、火光漸漸淡去,阿烏都一直是拿在手裏的。她上前兩步將手心的灰燼拍進湖水中,滑嫩的皮膚上果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就是故意支走木鳶的,畢竟兩人住在一起形影不離的,想要施法招鬼什麼的,總要找點借口嘛。她暫時還不想讓那孩子知道的太多,畢竟是和鬼打交道,萬一嚇壞了人可怎麼辦呢。
毀滅證據以後,阿烏就看著麵前的湖水陷入了深思。這裏正是鍾麗若下水溺死的地方,水麵上還有隨波而來的幾隻河燈在閃爍。
“恩……”她摸了摸下巴想著,好歹是用了人家的身份行事,要不就稍微做一點好事?一直泡在水裏魂魄也太冷了,雖然不知道自己法術恢複的如何了,暫且還是試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渡鍾離若上了黃泉路。畢竟佛教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就當是給自己積陰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