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一十章 痛快(2 / 2)

“擲標槍,投!”

幾十步的距離,用騎弓也是一個辦法,但看到明軍普遍有罩甲在身上之後,特別是人人都有鐵頭盔時,清軍的指揮官,也就是那個甲喇額真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在最後的這一點距離上,投出標槍和飛斧,闊刀等兵器,然後以最後剩下的人數,與明軍死拚到底。

此時轉身逃走,一定會被追殺幹淨,拚死一搏,尚有機會,最不濟,也能使明軍付出相應的代價。

疾衝上來的浮山將士果然有不少也中了清軍的標槍或是飛斧,有幾個將士,被鋒銳的投槍刺透了胸膛,有甲胃也沒有用,這麼近的距離,投到就肯定透體而出,鋒銳的槍尖直接從胸前透到後背,人是必死無疑。

有人被飛斧砍中了麵門,整張臉分成兩半。

有人被闊刀掠中了肩膀,鮮血狂濺不止。

在這麼近的距離上,雙方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在幾息過後,兩股洪流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刀起槍落,戳刺,劈砍,不停的悶哼與金鐵交鳴。

錯馬相鬥,不過是眨眼間事,明軍一方倒下去三十來人,八旗一方,卻是又有數十人墜落馬下。

前兩輪給正藍旗的這些披甲人的打擊實在太大了,披甲才是這一些清兵的核心,其中被打落下馬的,還有好幾個是拔什庫和分得拔什庫這樣的低層武官,他們久曆戎馬,不象高級武官很少親臨戰陣,在臨敵時,他們的威望比旗主還要高的多。一下子死好幾個,對這些剩下來的八旗兵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嚴重了。

“再上,殺!”

“殺!”

衝陣過後,明軍的鬆散陣列收攏了一些,變成了一個倒三角形,這是有優勢兵力的打法和變陣,再一次衝陣,就能將這些旗兵全包進來,爭取殲敵大半。

“逃了,東虜逃了。”

可就在胡斐帶人衝擊的時候,赫然發覺,對麵還有百多人的八旗兵居然沒有迎擊,而是在原地迷茫了一會之後,居然順著剛剛錯鋒而過的方向,打馬向前逃走了。

“哈哈,狗日的膽小鬼。”

“還什麼騎射不可敵,在俺們浮山軍麵前,下次還看滿狗敢不敢胡吹大氣了。”

將士們都是狂笑起來。

盡管有濟南之役撐著,但說怪話的人也不在少數,什麼全憑火器啦,背倚堅城不算本事啦,別的軍鎮眼紅浮山的財力和闊氣,也有將領眼紅張守仁的急驟冒起,說酸話怪話的實在不在少數。

今日三百餘騎對三百餘騎,以微弱的損失,打的滿狗落荒而逃,這一份暢快,實在難以形容。

“不追了,下去割首級,退走。”

遭遇的地方距離複州遠,蓋州近,就是說敵人容易被接應和遇到援兵,自己這一方卻容易被人家合圍,胡斐按下想竟全功的打算,叫人下去,先處理自己這邊的傷患,戰死的將士也帶上,回營之後再做安置,死掉的東虜,一律割下首級,就算是沒死的傷兵,也是全部砍下腦袋。

做這事的浮山兵都是硬心腸,能選到騎兵隊伍還成為尖哨的,沒有一點本事和膽氣,怎麼能穿上這一身戰袍,領騎兵那麼高的俸祿和賞賜?

在戰場上的騎兵們意態悠閑,時不時的將手中的斬馬刀高高舉起,在滿語的痛罵聲和哀嚎聲中,手起刀落,砍下一顆顆血肉模糊的人頭,很多人頭還圓睜雙眼,這些在戰場上廝殺和討生活的漢子們沒有一點介懷,笑嘻嘻的將手中的人頭發辮係在馬背上,倒是戰馬聞到一陣陣強烈的血腥氣時,忍不住噅噅直叫,表達自己的不滿和不安。

“快些,回到複州,老子再多帶人出來,再和東虜來這麼幾場,看看什麼叫騎射不可敵,哈哈,哈哈。”

胡斐感覺無比的痛快,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實在是叫他心神無比的愉悅。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想起在兗州的歲月來。

當時的日子也不能說過的不好,劉澤清雖然不是東西,但搶來的物資各將都有份,胡斐好歹也是一個將軍,分得的好處也不少,日子也過的不錯。在浮山軍中,雖然他的待遇十分好,但和當年比起來,也沒強過太多。

可是這種能痛殺醜虜,在戰場上帶著精銳將士,痛快殺敵的感覺,又豈是幾兩銀子所帶來的快樂能比的!

差的太遠,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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