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漁將信將疑接受了陳青“醍醐灌頂”的解釋,其實吧,莫說她覺得有道理,就連陳青都認為隻有這個答案最合適。
正常情況下,一位高手不會輕易對旁人傾囊相授,除非是壽元將盡,不想一身絕學消失於世間,這才不得不倉促為之。
類似事陳青前世遇到過兩回。
一次是某位高手身受重傷瀕臨死亡,遂在隕落之地附近挑了個有眼緣的年輕人,著急忙慌地灌輸功法與知識。
一次是某位沒有親人的隱世強者,在自然死亡之前於市井中選了個資質心性不錯的少年郎,同樣是用灌輸的方式讓對方繼承自家絕學。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沒什麼好多說的,陳漁尋思一陣,注意力回到眼前處境上來:
“雖說你得了高人傳承,但我們到底不是什麼大勢力的人,事後張家稍微打探我們的過往,很可能知道今晚的事,明白我們跟蕭家的過節,反應過來我們是在借刀殺人。
“屆時他們會不會怨恨我們,並懷疑我們的真實身份,向我們發難?”
陳青無所謂地聳聳肩:“清楚今晚之事如何,借刀殺人又如何?隻要我們的實力擺在這裏,張家就沒資格過河拆橋。
“至於身份......師姐可能不知道,隱世宗門的弟子不是一生都在隱居在深山老林,恰恰相反,每個弟子都需要進行長時間的紅塵曆練。
“曆練的方式有很多種,成立一個宗門,組建一個戲班子,乃至是經營一座青樓,入仕成為官員,都是再尋常不過的選擇。
“所謂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就是這個意思。”
陳漁聽得“啊”了一聲,心馳神往:“這就是宋國最強修行勢力的風采嗎?真是讓人羨慕。我要是能成為隱世宗門的弟子就好了.......咳咳,你放心,如果有那一天,我說什麼都會帶上你!”
陳青哈哈大笑:“師姐如此掛念我這個做師弟的,師弟實在是太感動了。”
他笑得不僅格外開懷,而且意味深長,實事求是地說,陳漁現在跟隱世宗門的弟子區別真不大,畢竟他可是貨真價實的鬼穀門弟子,陳漁跟著他修行不就相當於鬼穀門傳人?
陳漁的腦瓜子再是聰明,也不可能聽出陳青笑聲裏的那些內容,她摸了摸白嫩光滑的下巴,繼續琢磨著道:
“你說,蕭家的人會什麼時候打過來?
“他們如果來得太快,張家劍陣還沒演練好怎麼辦?到時候雙方大戰,我們是該衝在前麵,還是該躲在後麵?”
隻能說不愧是負責照料師門一眾老小,負責打理一切雜務的大師姐,陳漁這成熟周全的性子沒得說,總是能事先就想到很多問題,早早把各種細節計劃好。
一個字,靠譜!
陳青道:“蕭家不會來得太快,因為他們的計劃出了意外,必然有所遲疑、彷徨,說不定還會疑神疑鬼,所以張家有幾個時辰可以從容演練劍陣,但也不會太晚,畢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