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妨說說你修煉的功法,我看看哪裏有問題。”陳青道。
他這話說的平常,卻自有一股萬事盡在掌控的氣度,張家老祖勉力按捺住激動之情,邀請陳青進入二堂座談。
之所以去二堂而不是正堂,是因為正堂裏的陳設已經毀了。
到了此時,張家老祖沒有任何藏私的道理,當即把張家的祖傳功法拿了出來,請陳青指點。
就像是文學大儒批閱小童生的文章一樣,這份被張家視若珍寶的絕學落在陳青眼中,簡直粗劣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他一眼就看出多處不足之處。
當著張孟德等人的麵,陳青隨意評點幾句,就讓他們茅塞頓開、受益匪淺。
末了,得到陳青具體教導的張家老祖,看似步履穩健實則迫不及待地離開二堂,去了自己的練功房修煉。
張孟德隻看對方堅定的眉眼,就知道自家老祖的瓶頸已經不複存在,對方很可能片刻間就完成突破,成為聚氣境七層的高手!
這讓他對陳青更加感激與仰望,而陳青接下來改良五行劍陣改良的建議,則讓張孟德差些喜極而泣。
對方的改良方案簡單直接,不用費多少精力,但一針見血直指要害,是真正的高屋建瓴,可以讓他們在幾個時辰中就收獲不凡效果!
與蕭家的大戰已經開始,對方隨時可能全麵殺來,這種對張家實力的短時間顯著增強,無異於救命稻草!
兩方麵的教導之後,張孟德沒法再把陳青當年輕人看待,就跟張文君一樣,自覺不自覺的,他把對方視作了更高一個級別的前輩,言談舉止中透著再明顯不過的畢恭畢敬之意!
當陳青端起茶盞,表露出些許意興闌珊之色時,張孟德連忙帶著眾人退下,把房間讓給陳青與陳漁休息,並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還貼心地給他們安排了夜間佳肴,美酒珍饈一樣不缺。
堂中安靜下來,隻剩下師姐弟倆。
沒了外人,陳漁總算可以不再繃著,長長吐出一口氣的同時,肩膀一下子鬆垮下來,後背往椅子上一靠,長腿一抬,習慣性就要以最舒服的抱腳姿勢坐著。
好歹是考慮到這裏不是自己家,陳漁訕訕把腿放了回去,一本正經地感慨起來:
“張家的人真不錯啊,除了那個老頭子,其餘人都挺友善的,我之前還以為這些權貴之家都是眼高於頂、目中無人呢。”
陳青笑嗬嗬地道:“那是因為我們比他們更強更有實力,他們展現的當然是和善有禮的一麵。
“如果是麵對的是不如自己的弱者,他們肯定是另外一種麵目。師父說過,富貴強者身邊的都是好人,貧窮弱者遇到的盡是壞人。”
陳漁想了想,點頭表示有理:“那個老頭子在道歉之前的確是麵目可憎。”
陳青搖搖頭:“真說起來,他不過是負責唱黑臉的那一個罷了。”
陳漁微微一怔,烏黑閃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頃刻間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這張家老祖跟張家家主是在唱雙簧?
“你救了張家大小姐,表現出不錯的實力,張家自然不好明著對你不敬,但他們又確實害怕我們是蕭家的盟友,所以張家老祖故意表現得咄咄逼人,就是為了試探出我們的身份與深淺?”
陳青豎起大拇指打趣:“不愧是師姐,聰慧無人能及,小弟佩服。”
陳漁翻了個明豔動人的白眼,緊跟著又尋思著道:“照你這麼說,張家善惡難斷,咱們跟他們雖然走在了一起,但並非是親密無間?”
陳青頷首道:“張家是正是邪不重要,說到底,咱們跟他們不過是因為有共同利益才暫時合作。
“等到滅了蕭家,情況發生變化,比如說麵對新的利益誘惑,亦或者他們的某些作為我們看不過去,雙方很可能說翻臉就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