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主屋,正廳。
齊宣已經上好了藥,又換了身新衣裳,慵懶地倚靠在一張墊了枕頭的羅漢椅上。他神情閑適,氣度雍容地端著一盞茶,輕輕地抿著。
剛剛把那一妃二妾打發走,此時,廳堂裏的氣氛很安靜,也很祥和。
白旭翹著腳,不甚雅觀地坐在下首,苦思冥想一般,憋出了頭一句話,“今日聽了師妹的一席話,我這心裏頭啊,波瀾起伏…”
齊宣微怔,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白旭還在思考如何往下說,就見劉福一溜小跑地進來,微黑的臉上是遮掩不住的驚喜交加,“王爺,雲月小姐來看您了。”
齊宣倒是淡定,隻輕輕地唔一聲,這沒良心的女人,終於出現了。
“讓她進來吧。”聲音清淡。
裝,白旭冷哼一聲,心中很是不屑。適才沒有見到師妹時的那抹小失落,他用鼻子都聞得出來。
隻是,該裝傻時,就得裝傻,不然怎麼顯得出小爺的聰明睿智呢。
逗比的心思還挺複雜。
雲月步伐輕緩,悠悠地步入堂間。她先環視了一下四周,廳堂開闊,陳設之物極盡奢華,唔,這封建王爺的小日子果然過得舒服。
齊宣見她這副神情,大概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隨便地指了指白旭旁邊的圈椅,示意她坐那兒。
“王爺,聽說您今日在宮裏頭挨了板子,您有神功護體,本身又是大夫,應該無礙吧。”落坐之後,雲月首先說了一句場麵話。
別說齊宣,就算是白旭,仔細地咪了一遍她講的這句話,絲絲入扣,麵麵俱到,聽著不舒服,卻也真沒什麼漏洞。
齊宣心中惱恨,牙關有些癢,“本王覺得很痛。”
這是“戰神”該說的話嗎?
廳堂裏這幾隻的神情都有些微醉,瞪著眼看著齊宣,看他會不會露出些澀色或者改個口啥的。
這隻仙兒神色自然,端起茶盞,輕輕地抿一口,眸光淺淺地放於雲月的臉上。如何?下麵怎麼接?
“呃,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經絡傳輸痛感,王爺覺得痛,說明王爺的身體正常,可喜可賀。”雲月接得順口,掃回去一道淡淡的眸光。
“這世間居然有不知疼痛之人?”齊宣不由自主地凝起了眉。
“有,曾經有一個小孩就是因為痛感神經缺失,咬斷舌尖不知痛,父母未發現,結果失血過多,去世了。”雲月從容地回答,眸光一閃,發現不對,連忙更正一句,“神經就是經絡。”
雲月知道經絡與神經不是一回事,但是沒辦法,她不是學醫的,而且,神經這個概念很難普及,反正她也是這麼忽悠夜魂的,拿來忽悠這隻仙兒也無妨。
齊宣瞪著她,心噻無比。
隻是冷硬的臉上,依舊光華瀲灩,讓雲月看得一陣心顫,咳,長得太好看,又得不到的男人,還是要少看,多看多折壽。
她輕咳一聲剛想說正事,那仙兒抿住的唇裏,輕飄飄地甩過來一句話,“不知這樣的人多麼?”
呃,出門未看年曆,今日合適唇槍舌劍麼?
“動用資源,好好地查一查,整個中央大陸應該能找出那麼一兩個的吧。”雲月眨巴了兩下眼,看著齊宣那張越來越擰巴的臉,又狠狠地踩上一腳,“隻是,這種算病,一個不當心就失血而亡,應該很難養到象王爺這麼大歲數的。”
逗比已經作出抬頭望天的姿勢,心裏頭想的是,王爺,您這是自找的。劉福麼,就微張著嘴,一臉的茫然,雲月小姐可以這麼與王爺講話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