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看,雲月已經恢複了正常。而且,她也接受了白旭這個師兄,時不時地會吆喝他做些事情。比如今日,他們在一個小鎮上歇腳,吃完晚飯,她興高采烈地拽了白旭,去院子裏生火。
明日就要進淮城了,在她尚可控製得範圍內,她打算做些牛肉幹,不僅給白旭,也要給自己備一些。
她莫名地心驚,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能感覺到冷逸若有所思的眸光,也能悟到白旭雖然嘻嘻哈哈,卻時常閃躲她的視線。
難道淮城有什麼她不甚了了的危險?雲月雖然敏感,卻有一個想象的極限,在她未能啟及的領域,別人隻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她,卻無法給出任何的提示。
所以她有了莫名的煩躁,隻能聚精會神地做著肉幹,這個過程很枯燥,卻讓她心情平緩。
熏著肉幹,她與白旭興聊著一些無營養的話題。
齊宣特意敞著窗,看著她。看她眉眼生動地東拉西扯,看她偶爾抬眼看著星辰,若有所思,卻又無奈地垂眸。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他也很想知道她垂眸時,到底在想些什麼?
牛肉幹的香氣很熟悉,卻隱隱地帶著一絲古怪,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雲月和白旭都已昏昏然地倒在了地上。
他躍起,已來不及。
夜魂的利劍抵在白旭的脖頸處,“宣王爺,這個女人跟著我,無性命之憂,但是,如果你上前一步,你的這個小弟,可就要命歸西天了。”
他的陰測測地笑聲在客棧回響,齊宣遲疑了一步。
然後,雲月便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
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下午。雲月發現自己還是躺在馬車裏,卻不是齊宣的那架。這輛馬車的室內麵積略小一些,內飾卻一樣的精致。每一件物什都規置得很合理。
車廂內沒有那股熟悉的藥香,換成了一種淡淡的野花的香氣,讓人想到大自然。這輛車應該也是下了血本的,車軲轆行得極是平穩,與齊宣那輛一般地穩健。
她正琢磨著,麵前出現了那張妖邪的俊臉,他附身過來,“肚子餓嗎?”
聲音裏透著磁性,極好聽,內容也是雲月喜歡的。但是她沒有動彈,隻是凝眸看著他。半晌,她笑一笑,“夜魂,你貴庚啊?”
出乎意料,他卻回答得很快,“本座今年二十二歲,比宣王爺大一歲。”
“哦。”雲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闔上眼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似乎有些酸軟,但是不影響行動。
重新睜開眼,她還是笑,“夜魂,你既然接了刺殺宣王爺的任務,對宣王府的情況一定了如指掌吧。”
“唔。”夜魂穿得還是黑色的錦袍,因而襯得皮膚極為白皙,他唇角本來有一抹淺笑,此時眼尾一挑,唇角勾得更高,端得風華絕代,“雲月小姐想知道哪一樁呢?”
雲月歪一下頭,眼珠黑漆漆,“宣王爺可有娶妻?”
夜魂吃吃一笑,眸光玩味,先理了理袖上的褶皺,方才徐徐道來,“宣王爺尚未娶妻。原本倒是有幾個妻室人選,但是,尚未入府就都香消玉殞了。”
雲月心頭一鬆,她對封建社會草菅人命的官司不感興趣,但是?她凝了凝神,遲疑著問,“不是宣王爺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