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雲月的狀態用兩個字可以形容:蔫了。
她沒精打采地數著包袱裏的碎銀子,大約還有十兩左右。
她在這異世無根基,需要重起爐灶,租房,置物…她想,把那些鍋碗瓢盆集齊,也要不少銀子的吧。
愁苦哇,所以就更蔫了。
暗夜閣的事情一解決,他們就出發回淮城了,雲月還是坐在馬車內,聽著車隊“踏踏”的聲音,那每一腳都似乎踏到了她的心裏,噻得慌。
齊宣收了不少的公文,嚴肅認真地批閱著。
雲月趴在桌上,沐浴著美男的光華,卻還是勾不起半分的興致。如此,她得出一個結論:錢比色重要。
如何才能補齊這第一桶金呢?她滿腦子都在轉這個念頭。
“你有話要與本王講?”齊宣百忙當中抬起眸子,清幽幽地掃了她一眼。
“呃。”雲月沒想到齊宣會開口問話,沒有防備,噎了一下。停頓片刻後,她蔫蔫地說,“王爺,您知道這世上有一種雞,叫作鐵公雞麼。”
“唔。”還能說話就好,齊宣發現自己很喜歡聽她胡說八道,隨便應一句,垂下眸子繼續看公文。
“鐵公雞呢,就是用銅鐵鑄成的雞,所以呢,一根毛都撥不下來,就是一毛不撥。”雲月仔細地做著介紹。
“唔。”他應了下來。
“王爺,您覺得蔥管能吹火嗎?”雲月突然有了興趣,她覺得這銀子吧,可能聊著聊著,就會有了。
“可以吧。”齊宣還真是想了想。
“可以是可以,但是太小氣。”雲月笑眯眯地,說得極含蓄。
“唔。”齊宣神情不變,不緊不慢地應一聲。
“王爺,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雲月興致勃勃,打算給這封建王爺普及一下世界名著,認識一個膾炙人口的人物。
“唔。”齊宣扯起眼皮,瞟她一眼。這女人的目標就是訌他銀子,權且聽著。
“從前有個人,姓葛,叫朗台。他很有錢,很有威望,卻是個守財奴。王爺知道什麼叫守財奴麼?”雲月一邊講,一邊還要與他互動。
“知道,就是愛錢如命,與你一樣,是個財迷。”齊宣幹脆放下了筆,認真地與她互動起來。
“呃。”雲月噎住了,愣愣地看了一會兒齊宣,這仙兒腹黑如墨,故意的吧。
“繼續講。”齊宣見她又愣神了,友好地提示。
“哦哦。”雲月眨了兩下眼,與他細細地講起了葛朗台的故事,講到最後,葛朗台死了,卻還盯著那些金子,至死不渝的樣子,她感歎不已,“王爺,您說葛朗台這樣過一生,有意思麼?”
這個故事很生動,雲月講得也很完整,齊宣盯著她發愣,上次她念了一段詩句,他已經覺得她文采過人,這次居然講了這麼大的一個故事出來,更是讓他刮目相看,這女人有才。
“他覺得有意思,就有意思。”齊宣的點評很簡潔,卻很現代,讓雲月半天醒不過神來。
“那王爺也想做這樣的人嗎?”雲月小心翼翼地問,心裏撲通撲通,能否成事,在此一答。
齊宣的神情不定,眸光中帶了些玩味,語調深沉,說了句讓雲月沉思半晌再半晌,也回應不出的話,“本王在淮城的宣王府,占地超過80畝,裏麵建有很多個院落,本王可以借一個院落給你落腳,讓你省了租房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