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亂成了一鍋漿糊,口不擇言,直接就說了標準答案,“我打算去淮城的街麵租個鋪位,專門幫小鋪子做賬。”
這個回答太新鮮了,齊宣愣怔了兩秒,“你真的會做賬?”
“當然,不然怎麼做神算子的關門弟子。”雲月哼哼著,你都已經把我安排進神算門了,還不讓我會點神算門的本事。
齊宣的唇角向上莞了莞,“那你是打算做帳房先生嘍?”
“唔,暫時就做這個吧。”雲月已經兜了底,就不拿喬了,有什麼說什麼吧。
齊宣不再言語,若有所思地走著。
拐過一個彎,雲月看到上方有一扇門,看樣子到頂了。齊宣停下腳步,在門壁的旁邊輕輕地敲了一組暗語。過了一會兒,上麵傳過來一組暗語。
這就算是接上頭了吧。
雲月不操心這些個事,她走得有些累,正好靠著石壁喘會兒氣。
“你…為什麼想做賬房?”耳邊傳來齊宣的聲音。
雲月側過臉去看他,見他眸中帶著思索,有些困惑。她眨了眨眼,也困惑,我的想法很奇怪嗎?
難道?這一世沒有女人做賬房先生?她認真地想了想,對哦,不然為什麼叫先生呢?
“王爺,乞丐和娼妓哪一個下等?”她決定循循善誘。
“乞丐。”齊宣有些納悶,不知道她為何有此一問。
“賬房和娼妓哪一個下等?”雲月繼續問。
“那自然是娼妓。”齊宣有些明白雲月的意思了。
“我想了想,自己能幹的活隻有這三種,所以就選了賬房。王爺您覺得我選得如何?”雲月笑嘻嘻。
“你還可以嫁人。”齊宣瞥她一眼,又給了個答案。
“嫁人麼,當然也是個選擇,但是明顯,在我這裏已經被否了。就是比乞丐還不如啦。”雲月爽快地說。
“為甚?”齊宣目光灼灼,緊緊地盯著她。
“莫名其妙的我嫁給誰去?難道真的兩眼一抹黑,被抬進一個宅院,與一個不認識的男子行苟且之事,等那男的高興了,賞一口飯吃?這與娼妓和乞丐有何分別?他們至少還有人身自由,去哪裏都可以。而嫁了人,被抬進那方宅院之後,就等於賣了自己。一想到那些三從四德的規矩,還不如殺了我!”雲月看到齊宣的眸光越來越古怪,猛然就覺悟到自己又說多了。
咳,說好的裝傻充愣呢?
“嘿嘿,我瞎說呢。”她又擺出了招牌式的傻笑。
“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嗎?”齊宣不肯放過她,追著問。
雲月局促地看了眼那扇門,來救場啊,怎麼還不開呢?她又瞟一眼齊宣,見那張飄著仙氣的俊臉上寫滿了認真。
“王爺,我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凝起眉,思忖了半晌,終於組織出了一段話,“我從山崖墜落,摔壞了腦子,是經曆過大生大死的人,於是就豁然開朗了。之前我就跟您說過,想出去遊曆一番,看看這天下之大。我這麼講,其實就是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您看,我有做賬的本領,可以靠著這個吃飯,又何必嫁人看別人臉色呢?”
齊宣的神情已經恢複了平靜,一如之前的雲淡風清,他淡淡地看著雲月,這女人半真半假,虛虛實實,如果她的想法真如她說的一樣,那可真是曠古爍今了。
而此時,雲月已然想到了頂頂重要的大事,“哎呀。”她的這一聲慘叫,果斷地驚天地泣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