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張岱嗬斥道:“心不靜,如何握利刃刺強敵!”
楊禦番好不容易才得了來左氏草堂讀書的機會,不敢繼續造次,隻能埋頭聽話。
“咳……咳……咳”張岱一邊兒走,一邊兒咳嗦,仿佛有一口一直吐不出來的老痰。
“這老大爺不會有肺結核吧。”
我得離著他遠一點,千萬別被傳染了。
想到此處,左懋凡便小心翼翼的往後退,誰料張岱開口說道:“左懋凡,你爹特意拜托過我,讓你做第一排,還說你若是不好好學習,便讓我揍你!”
我丟!
讓老子做第一排?
愚蠢的老豆,你莫不是瘋了?
左懋凡轉身就要離去,卻見自己的貼身婢女手裏拿著一根棍子,正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
那嘴巴一咧,似乎再說:“公子,快出來,我想扁你不是兩三天的事兒了。”
得了,既來之,則安之。
想到此處,左懋凡坐到了孤零零的首排首位,相當拉風的位置。
不過張岱是極其看不慣左懋凡這無所謂的樣子,拿著竹竿猛地敲了敲左懋凡的桌子,“你小子最好給我好好聽講,一會兒演奏不出來曲子,老夫定然親自懲罰與你。”
左懋凡撇撇嘴,一句廢話都沒說。
眾人很好奇,往日裏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左懋凡去哪兒了?
張岱抱著一把古箏就開始講課。
左懋凡聽了聽,合著剛開始講宮商角徵羽,你他娘覺得滿堂都是天才是嗎?
還聽完課就給您彈首曲子?
然後讓左懋凡感覺更加無語的是,一群憨貨一邊兒嚐試著彈奏古箏,發出如同鋼鋸交錯的雜音,還一臉欣喜的記錄者筆記。
仿佛這一刻,他們就是鍾子期俞伯牙附體一般。
左懋凡聽著感覺腦袋都要炸了。
最後實在接受不了,左懋凡直接以古箏遮麵,以紙團塞耳,小憩了起來。
別說,老左家真有錢,材質竟然是紫檀木的,還有股淡淡的微香,聞著確實挺助眠的。
本來張岱見著學子們努力學習的摸樣,挺開心的,結果看見左懋凡在那呼呼大睡,瞬間臉頰發紫起來。
本來他如果不影響別人,他還能忍忍。
可關鍵是隨著他打鼾,他懷裏的古箏,發出一陣陣怪異的音調,十分讓人厭煩。
“左懋凡!”
張岱忍無可忍,抽出腰裏的寶劍,對著左懋凡的書桌就劈了過去。
隻聽哢嚓一聲,左懋凡的桌子應聲碎裂。
左懋凡嚇得抱著琴,一邊兒跑,一邊兒大聲喊道:“地震了,快逃命啊!”
結果跑到一半,卻見花娘依然虎視眈眈的守在門口,而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左懋凡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扭過頭來,看著手持寶劍站在自己碎裂桌前的張岱,左懋凡立刻不幹了,“老頭,你尋你的高山流水,我睡我的一枕黃粱,大家相安無事,你為何要殺我?”
張岱氣的渾身戰栗。
素來隻有他張岱戲耍附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挑戰自己的權威。
若是鎮不住左懋凡,以後如何在左墅草堂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