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一個是劉信安,另一個是吳超林。
劉信安還好點,他的工作重心在漢林市,與厲元朗交集不多。
何況,他省委副書記的身份,妥妥三把手,具有一定分量。即便得罪厲元朗,還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隻要不犯大的原則性錯誤,沒有很重的把柄,基本上不會出現變故。
與之相比,吳超林則遜色不少。
他是厲元朗的主要副手,許多工作需要厲元朗支持。
回想起來,當初替魏銘耀說話,該有多麼愚蠢。
特別是參加全省幹部大會,聽了付安嵐那番寓意深刻的講話內容,更令吳超林如履薄冰、如坐針氈。
付安嵐以魏銘耀為案例,談到目前洛遷省的不好風氣。
著重提出,個別領導幹部是非不分,混淆視聽,原則性不強。
為魏銘耀之流搖旗呐喊,擂鼓助威。
並且以質問口氣,質疑這類隨風倒幹部的能力,是否勝任目前所在位置。
這次省委召開的全省幹部大會,聲勢浩大。
全省副廳以上的幹部三百多人,齊聚省委禮堂。
所有在家的省領導悉數出席。
這種大規模的會議,還是專題會議,在洛遷省已經很久沒有召開過了。
郭啟安主持會議,付安嵐發表重要講話。
當他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大談特談反腐問題,並由此帶出魏銘耀一案。
使得在場個別人的心中,難免七上八下。
吳超林更是耳畔嗡嗡作響,感覺付安嵐就是在敲打他。
表麵上波瀾不驚,實際卻心亂如麻。
付安嵐的身份自不必細說,而且他講這些話,更加說明,洛遷的情況,已經引起高度注意。
指不定,會做出個別調整。
真是那樣的話,吳超林會不會成為第一個被調整的人?
不好說。
因為他在省裏,和郭啟安關係不好不壞,但是厲元朗那裏,可就說不準了。
當然,他清楚組織程序。
一旦有動洛遷班子的想法,首先會聽取郭啟安的態度。
厲元朗雖然不及郭啟安,但從他不凡的背景來看,他的話,或許也是一條衡量標準。
以前,吳超林認為,厲元朗不過是仗著某些特殊關係,才成為洛遷的代省長。
現在而言,並非如此。
試想想,他都能越過郭啟安,直接和京城紀委聯係。
還能驚動他們,對魏銘耀父子采取措施。
縱然郭啟安,估計也沒這個能力。
吳超林別提多後悔了,千不該萬不該,幹嘛吃飽了撐的,替魏銘耀說話,替魏雲亮求情。
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
開完大會,付安嵐隻在洛遷住了一晚,次日上午便返回京城。
臨走前的晚上,他隻單獨見了三個人。
一個是郭啟安。
他是書記,是這屆班子的班長。
付安嵐肯定要見他,向他傳達指令和要求。
召見厲元朗,也是意料之中。
於公於私,兩個人的單獨談話,必不可少。
不過,有一個細節,讓不少人大感意外。
那就是付安嵐和厲元朗整整談了五十分鍾,比郭啟安多出近十分鍾。
別小看十分鍾,因為十分鍾能夠說很多話,透露出很多內容。
當厲元朗離開付安嵐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
以往慣例,加上付安嵐明天還要趕飛機,接下來,他該休息了。
殊不知,付安嵐專門抽出二十分鍾的時間,召見簡來意。
同為紀委係統,相信他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隻不過,這條訊息傳出來,引得省裏某些人更加寢食不安了。
送走付安嵐的當天,吳超林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理,叩開郭啟安辦公室的門。
說是彙報工作,郭啟安豈能猜不出他的心思。
郭啟安不為所動,一言不發,專心聽吳超林的工作彙報。
反正他不會主動提,以靜製動,倒要看看吳超林怎麼表現。
在彙報過程種,吳超林有意試探,想以工作內容帶出郭啟安對他個人看法,從而引出是否有動洛遷班子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