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義子抹了一把汗,透過細縫朝裏頭看了一眼,那院子裏,新帝被璟王一把從水裏提了起來,“酒醒了?”
新帝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氣勢弱了幾分,可心裏的恨又添了幾分,“皇……皇叔,你怎麼在這兒?怎麼了這是?朕怎麼掉水裏了。掌事太監哪去了?”
璟王鬆開他,目光陰沉沉的,“你可知,趙斯年是北魏攝政王!邊境的戰事雖小戰小敗,但一旦打起大的來,後果不堪設想,趙妍捷這個人,如今留不得。”
新帝錯愕道:“朕聽人說了,原本以為不過是胡話,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他不是當初已經斬首了嗎?怎麼會又活過來了,皇叔,當初的事情,可是你親自接手的!如今群食古不化的大臣,非要要了她的性命,皇叔,如今你也要她的性洽了?”
“有不少軍情與布防,是從宮裏流出去的,此事與她脫不開幹係,你若手下留情,此事本王來處置。”璟王就事論事,可顯新帝卻急眼了。
“不成,你不能動她!我……我大不了將她軟禁起來,皇叔,她腹中如今有了我的子嗣,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身首異處,再說了,既然趙斯年沒死,到時候咱們也可以用她來作要挾不是嗎?皇叔,我是真的喜歡她,就像你喜歡那南豫郡主一樣。這種心情,你該比我更懂,你算我求你。”
新帝險些給璟王跪下,璟王凝著他,沉聲道:“你可知你是一個帝王!為君者有所為,有所不為,為帝者更甚!倘若此人當真傳遞了軍情給那趙斯年,你又當如何?”
新帝緊了緊濕嗒嗒的衣袖子,“不會的,她那樣愛我,如今她隻有我了,那攝政王又如何,她斷不會離開我,再說了,她腹中如今有了我的孩子,皇叔,她不會的,皇叔。”
璟王凝著他,恨鐵不成鋼,“你做這些事,可曾對得住皇後?”
“皇後……皇後對不住就對不住了,朕已經許了她後位,朕許了她的孩子做未來的太子,皇叔,朕能給她的,朕已經給她了,朕就一個小小的要求,皇叔,你成全我吧。”新帝低聲下氣的瞧著璟王。
璟王凝著他,目光沉冷,“你是本王一手帶大的,也是本王一手扶上這個位置的,做個明君,你若再這樣醉酒糊塗下去,無須本王動手,天下萬民都容不下你!”
“朕知道,朕知道,皇叔……。”新帝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目光急切。
“將人軟禁起來,直到孩子生出來之前,誰也不許接近,四周設宮禁,不允許任何人探視傳遞消息,不過,本王在此之前,可以給她一個機會,查一查這對外傳遞軍情的究竟是不是她。若不是她,她一心一意要跟著你,扶持你做一個明君,餘下的事,本王來替你處置。”
顧璟雲歎了歎氣,這個傻侄兒,往後還有哭的時候!趙妍捷這樣的人,心思深得很,要查她,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但如今君臣相對,也不是一樁好事。
“朕記下了,多謝皇叔,皇叔,明天你們就該成親了吧?朕還給你備了一份厚厚的大禮呢,皇叔到時候肯定喜歡。”新帝笑著轉了話題,提及白華英,璟王的笑也就多了些。
“去換套衣裳,朝中大臣要相互掣肘,萬不能與大臣對著幹,你是君主,縱有要事,也無須你來動這個手!這些年皇兄教給你的,我看你是渾忘了!”璟王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抬步出了殿門口。
掌事公公一見他出來了,下意識看了眼官家,隻見他目光幽暗的站在燈盞中,眼裏泛起一抹微弱的寒意,璟王去尋白華英去了,新帝進了大殿,掌事公公見狀跟了進去,給新帝更衣。
新帝換了套衣裳,凝著手中的茶盞,“他們要找的人,可找著了?”
掌事公公怔了怔,無奈的歎了歎氣,“沒呢,那位大娘子正午的時候進宮就走失了,現下還不知道在哪呢,宮裏的人已經安排人去尋了,有人說是瞧見人去冷宮了。”
“嗯,再多加派些人手過去。”新帝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疲憊。“阿妍呢?”
“娘娘也去幫著尋人去了。”掌事公公將茶盞續了茶,恭敬的站在一旁。
外頭的夜色愈發的沉了,明月未懸,倒是有許多的星子亮得很,白華英提著燈盞,與那霍燕堂各走一處去尋人,她怕皇後又擔心,所以早早的就吩咐過了,沒讓人去驚擾她,畢竟是在冷宮的方向,與東宮隔了很遠的一段距離,也鬧不到她那兒去。
趙妍捷一路跟著白華英走,目光急切的望著四周,“這冷宮,陰森森的,她一個姑娘家,能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