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哭笑不得,仿佛這人馬上就是自個兒家的了,“這事兒,回頭你見了你敬辰哥哥了,你就問問他,你瞧他怎麼說,他若是點個頭,你就回來告訴我,我就去操辦婚事去。”
白華英凝著那長袖一甩奪了老伯爺手中長劍的人,微微擰眉,這姑娘生性自在,她哥哥這個內宅,未必就是她想要的歸宿,如今是應了她的話,指著過來治病提升武功的,若武功好了,定也是要走的。
這麼一想,她又有些擔心起來。
老伯爺見劍被奪了,笑著擺了擺手,“姑娘武藝高強,我如今是老了,經不起折騰了,唉,年紀大了。”
望舒將劍甩了回去,認真的向他分析,“非是年紀大,而是手腳勁不夠,下盤不夠穩,手勁不夠狠。須得多加練習基本功,才能加以改善。”
老伯爺聽著這話,頓時笑道:“幼時沒認真練基本功,如今年紀大了,差距就出來了,唉,悔不當初啊。”
“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歇息了,白姑娘,什麼時候得空給我瞧病。”她直截了當的來到白華英跟前,神色裏不見半分悲喜。
“我現下就同你一起回院子瞧瞧。”白華英見狀也不含糊,累了一天了,但眼下天色也不算太晚。
望舒朝眾人微微頜首,轉身走了出去,老伯爺瞧著這架勢,有些擔憂的歎了歎氣,“這姑娘……隻怕並不適合咱們辰哥兒。”
老太太嗔了他一眼,“你胡說些什麼有的沒的,仔細讓辰哥兒聽見了,該不高興了。”這些年辰哥兒好不容易才有了個合心意的姑娘,可別將他攪黃了,到時候若不想成家了,可怎麼了得。”
老伯爺歎了歎氣,“若性子不合,就算是成了親,將來煩心的事情也多,感情可不能隻靠一時的喜歡,合適,相處舒適,日子好過,才是長遠之計。”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當年娶我,哦,是因為我瞧著合適,日子過得順心不成?”老太太氣得瞪了他一眼,生怕他這臭嘴將孫兒的婚事攪黃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娶你自然是真心實意想娶的!隻是辰哥兒同咱們不一樣,他性子是溫和,可這姑娘,倒也不在門第高低,就是她性子太冷了些,咱們的爵位是世襲的,他也拋不下這個重擔,可朝堂的事情,也少不得婦人要在背後操持,這位姑娘隱居山林,不知人心險惡,未必就適合嫁入後宅。或許將來尋個自在人,做一對山野江湖的神仙伴侶,要更合適些。”
老伯爺想得很長遠,這個姑娘,他這孫兒也招架不住,他們注定了,一個是在水裏的,一個是在天上飛的。
“行了,別說這些喪氣話!”老太太嗔著推了他一記,“事在人為,若那姑娘真對咱們辰哥兒有意,一切都不是問題,日子總歸是他們自個兒過的。”
“但願如此。”老伯爺歎了歎氣,接過帕子擦著身上的汗。
白敬辰從外頭歡天喜地的回來,聽了那一番話,目光忽的就暗了下去,他緊了緊雙拳,一言不發的轉身回了自個的院子裏,院子裏頭冷冷清清的,幾個下人恭敬的上前,替他寬了衣,換了套舒適些的。
他來到書桌前,拿了那折子默默的寫了起來,一切隻當是沒發生過。
一旁的下人過來提醒道:“公子,今兒不去看望舒姑娘了嗎?她才與小姐回了院子,這會子還沒歇呢。”
白敬辰垂眸盯著折子,筆上的墨在折子上暈染開,他忙擱了筆,“今日不得空,就不去了,差人好生照看著,大老遠過來,可別虧待了人家。”
“是,老太太在府裏一直照看著呢,那院子裏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望舒姑娘客氣得很,不過瞧著倒也還算習慣,隻是……隻是有一事,咱們都覺得有些奇怪。”下人細細想了想。、
“嗯?奇怪什麼?”白敬辰將筆擱了回去,拔了拔筆上多出來的墨。
“那姑娘來的時候,老太太挑了張上好的千工床過去,可那姑娘是一回也沒睡過,如福在那兒伺候著,那床睡前是個什麼樣兒,如福去收拾的時候還是個什麼樣兒,再者,除了平日裏灑掃,那姑娘跟前也不喜歡有人伺候著,冷冷清清的,小的聽人說,這姑娘尋人要了一根又長又粗的麻繩綁在那寢屋的大柱上,好像是睡在那上頭的。”小廝真是知無不言,也沒考慮到白敬辰的想法,倒豆子似的全倒出來了。
白敬辰的心緩緩的沉了下去,他緊捏著手中的折子,“還有什麼?”
“還有……還有那位姑娘的武功似乎極高,平日裏要從這個院到那個院,或者她隻有幾步路的功夫,那姑娘一躍就過去了,像神仙似的,有一回有下人見了,差點當神仙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