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湊在一塊兒一團和氣,那頭霍首輔剛將新帝送回了禦駕上,原本還滿身酒氣的人,這會子忽的就清醒了,他端過宮女遞來的茶盞漱口,趙妍捷進了馬車裏,遞了一方帕子給他,柔聲道:“上京今年好像沒有辦過什麼喜事兒,如今瞧著他們這樣,真是令人羨慕。”
那兩個人拜天地的時候,她心裏想了無數個法子去阻止,最終將話都咽了回去,霍燕堂似乎是真的喜歡上那個王知意了,一場婚禮下來,那笑臉真是擋都擋不住,如同利刃一樣,紮在她的心裏,生疼生疼。
新帝凝著這人,忽的將她拉到了自個兒的身旁,“怎麼?如今你也想嫁人了?說吧,瞧上了哪位公子了,朕給你指婚,有朕給你撐著腰,保管沒人敢欺你。”
趙妍捷嗔笑著朝他眨了眨眼,“真要說起來,倒真是有一個人,讓我偷偷的喜歡了好久好久了,隻是……如今他有妻子了,夫妻恩愛,我總不好去拆散了人家。”
新帝微微擰眉,“誰?”
趙妍捷朝他眨了眨眼,“你猜猜,你若是猜中了,可是有賞的。”她叉著腰,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新帝偏偏就喜歡她這樣子,同她相處起來,總容易將一國的重擔拋到一旁,整個人都變得無比的輕鬆。
“如今上京成親的一共也沒幾個,莫不是霍家這個?”新帝的心微沉了沉,那眉宇緊緊皺著。回想起先前霍燕堂為了她與府裏的人鬧翻的事兒,倒也不是不可能。
“猜錯了,得罰。”趙妍捷拉過他的手,輕輕在他的手上拍了一記,像極了幼時在學堂上被老師打板子,新帝怔了怔,隨即又笑了,“實在猜不出來,朕也不要獎勵了,你說吧。”
“你說的這句話裏,就有那個人。”趙妍捷端起茶盞喝了兩口,先前在那屋子裏的時候,她也吸了不少煙,但是女人的身體到底比男人的要稍稍好些,反應不會有那麼的強烈。
新帝愣了愣,“朕……。”他的心裏一時竟然閃過一絲竊喜。
“答對了,你要什麼獎勵?”趙妍捷湊了過去,溫香的氣息緊挨著新帝的,新實的心猛的跳了跳,不由自主的將她攬進了懷裏。
馬車一路朝著皇宮疾馳而去,車內一片旖旎之色。
霍家的婚宴持續得很晚,葉鳳薑送完了女眷,還有好些男眷還在那兒飲酒猜拳,同霍燕堂交好的那群人如今是抓著他不願意放,“唉,大男人,那點小傷,不在話下,來來來,今兒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比咱們哥兒幾個都小,那會子你還跟個紈絝似的,領著我們去玩,如今倒好。”
“就是,你是頭一個成親的,回頭我母親就該拿你的事兒來念叨我了,你看看人家霍家那小子,成親都成你前頭了,回頭人家有了孩子了,你還連個媳婦都沒有。”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他憤憤道:“我可告訴你,成親成前頭的可沒這麼舒坦!咱們可得給你扛不少的壓力,我哥當年一直不願意成親的時候,我母親就是這麼說他的,風水輪流轉啊,如今輪到我了。”
“就是,今兒不給你喝趴下了,你別想回去。”眾人拉著他不讓他走,那酒是一杯接一杯的來,霍燕堂被圍在中間,連身都轉不開,眾人生怕他跑了。
葉鳳薑在一旁瞧著哭笑不得,“你成親那天也是這樣子?被人圍著灌酒?”
霍大公子拽著她的手,將人帶進懷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我成親那日,是我找著他們灌酒,他們都喝趴了被抬著回去的,那兩日醉得不醒人事,有幾個朝都沒去上。”
突然這麼親近,葉鳳薑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你……你離得遠些,讓人瞧見了不好,有傷風化。”
霍大公子悶聲輕笑著,“怎麼?在霍府我抱自己的妻子也抱不得了?那咱們回院裏再抱。”他一身的酒氣,人卻格外高興,先前成親喝多了,是因為不高興,這回喝多了,是因為高興,比他成親那日還要高興。
葉鳳薑被他拉著急匆匆的回自個院裏,噔時有些急,“那燕堂怎麼辦,他如今怕是要醉的不成樣子了。你不去替他擋一擋酒嗎?咱們就這樣跑了,會不會太沒義氣了。”
霍大公子將人圈在懷裏,低聲哄道:“他這些年在外頭,酒量比我的還要好,不必擔心他。”那新婦傷成那個樣子,也做不成什麼要緊事,但是他們如今既然心意相通了,那自然也是要補上的。
葉鳳薑目光觸及到不遠處含笑的白華英,白華英朝她笑得有些姣潔,她登時明白了些什麼,那臉騰的一下燒得更幹脆了。
霍府裏今日大喜,兩個人都還不錯,白華英卻有些擔心,那坐在偏廳裏還在與葉家老太太閑聊的霍家老太太,她們兩在這兒等了許久,可是她外祖母卻始終沒有來,不知是有些賭氣還是為著旁的什麼,總不願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