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想起了當初嫁給那霍老太爺的時候,自己的婆婆也是這般將鐲子給了她,隻是她給的是一對兒,自個兒如今給的是一個,這玉非比尋常,將來縱然窮困撂倒,兩個鐲子合在一處,便價值連城,若各自分開,那就大打折扣了。
她那位婆母,為了這闔家和氣,也真真是費盡了苦心,這是她最敬佩她婆母的地方,一個永遠會想著將家族往上扶的女人,到了她這一輩兒,她的夫君在婆母的教導下有了首輔之才,如今的她的兒子,也承繼了那首輔一位,外頭的人甚至還在打趣。
若是將來連霍大公子也成了首輔,霍家可真是了不得啊,一門三首輔!
白華英瞧著這一對新人禮成了,心裏一時竟十分羨慕,隨著那一聲禮成,霍燕堂牽著新婦的手去了新房,新房裏一切都打點好了,隻是這時候霍燕堂還要出去應酬,不能揭蓋頭,但霍燕堂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住,所以將這儀式也提前了。
喜娘站在床邊笑得迷了眼,這霍家的禮錢是一批一批的發啊,來這兒辦喜宴的下人與幫傭都高興得合不攏嘴,老太太也拿了好些體已的錢出來打賞,眾人笑得很是開懷。
喜房裏頭喜娘扯著嗓子說盡了好話,霍燕堂挑起蓋頭,凝著王知意那張豔色雙絕的臉,心忽的跳得更厲害了些,“知意,你今天……真漂亮。”
王知意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她臉上燒傷了一塊兒,所以蓋頭底下還蒙了麵紗,她一想到麵紗下的傷,心就沉了下去,“我的臉……。”
霍燕堂坐在床邊,拿下她的麵紗,心疼的碰了碰,“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美的那一個,區區小傷,上了藥將來定不會留疤,別擔心,還有南豫郡主這個小神醫在呢。”
“當真不會留疤麼?”王知意手輕輕的擱在臉上,心始終提著。
“她的醫術你放一百個心,她說不會留那定是不會留,如今新房的儀式也辦完了,你在屋裏好生歇息,若是餓了,就吃些東西,困了就睡,不必等我了,今兒那群小子,我估摸著是想灌死我,唉,我還得去拚一拚呢。我走了,你乖些等我回來。“霍燕堂真是三步一回頭啊。
王知意垂眸摸了摸臉,臉上卻揚起一抹嬌羞的笑意,一旁伺候的丫鬟眉開眼笑的,“姑爺對咱們姑娘可真是好,處處都細心著呢,先前奴婢還擔心姑爺會像那世人傳說的那般,是個紈絝,自私自利,如今瞧著,倒是奴婢的錯處了。往後咱們姑娘的日子可就好過了呢。”
王知意見狀嗔笑道:“別胡說,我既嫁給了他,自然是要與他好好過的。”
那丫鬟連連附和著,“是是是,咱們的日子必然是要好好過的,說起來姑爺也是爭氣的,竟然高中了,如今這婚事是倉促了些,可是姑爺樣樣都做得細致,這樣的人可為數不多了。連咱們大娘子瞧了心裏都喜歡。”
“折騰一天了,我身上疼得很,這發冠替我取下來吧,實在太重了。”她一隻手扶著額,額上的冠壓了一天了,壓得她有些抬不起頭來,整個人困得厲害。
“既然蓋頭已經掀過了,酒也喝過了,要去了也成。”那丫鬟小心翼翼的伸手,替她將那冠取了下來。
那前廳裏時不時還傳來一陣陣歡笑聲,眾人正在給霍燕堂灌著酒,白華英卻時刻盯著那站在新帝身旁化作小太監的趙妍捷,熟知的人都知道是誰,但是因著是新帝帶過來的人,所以誰也沒有點破。
璟王偶爾也會飲上幾杯,但是敢來敬他的人並不多,大家都圍成自己的小圈子,好些人也不過是來奉承上幾句,新帝坐在主位上,圍著不少人,他看了眼璟王那兒,冷冷清清的,一股皇帝的威儀感漸漸的升了起來,整個人愈發膨脹了起來。
借著酒意,新帝搖搖晃晃的朝璟王走了過來,璟王正在給白華英夾菜,“多吃些,近些日子清減了不少,到時候咱們成親了,可比這要繁瑣些,怕你受不住。”
白華英笑道:“王爺也多用些,近來受累了。”
璟王會心一笑,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了白華英的,“有你在身邊,再累也算不得累。”他們也快了,那時候得知她的死訊時,他整個人都是崩潰的,一舉擊敗敵軍,連夜跑回上京。
白華英緊握著他的手,嗔笑道:“可是我會心疼的,多用些,別瘦了。”
新帝在一旁凝著白華英的側臉,目光有些複雜,當初他原本要娶的人,就是白華英,如今時過境遷,這人竟要做他的皇嬸了,真是……可喜可賀。
“嘖,皇叔,你們這婚事,依朕看,還是再提前些的好,再晚了,隻怕你要等得著急了。”他笑著湊了過來,拿了酒杯與璟王的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