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心思細。”勇安侯瞥了她一眼,侯月容這個女人,當初先夫人帶回來的時候他就不喜歡,這個女人的眼睛不幹淨,心裏藏了太多的詭計,就連後來抬了妾,也不過是因為自己兒子碰了她,這樣一個不知檢點的女人,他是半點也瞧不上,但礙於先夫人堅持,也就由著她去了,如今釀下大禍!
或許他夫人也不知道,有一天她會栽在這個遠房丫頭的手裏,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妾身隻是一個女人,人微言輕的,妾身又能做些什麼出來?侯爺,妾身在府裏的這些年,在府裏從不敢有半分逾矩,如今侯爺若要殺我泄恨,我也認了,若是妾身能憑一已之力護住侯府,妾身心甘情願,隻有一點,萬望侯爺善待妾身的孩子。”
她垂眸撫著肚子,眉目間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加之那單薄的身形,一時我見猶憐。
勇安侯凝著她冷笑道:“在本侯麵前,收起你這一套,世子妃當初在侯府發生了什麼,你別以本侯不知道,若今日當真殺了你泄恨,也無傷大雅,但眼下念在你腹中還有孩子,你好自為之。”
侯月容瞧著走遠的勇安侯,她猛的鬆了一口氣,身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忐忑不安的小聲道:“小娘,咱們……”
侯月容抬手便給了她一巴掌,性情越發的暴躁,“我如今是世子親喚的大娘子!你喊的哪門子的小娘!不懂規矩的丫頭,滾下去領了罰再來。”
丫鬟嚇得一個她哆嗦跪了地,“奴婢一時嘴賤說錯了話,大娘子恕罪。”
侯月容厭惡的掃了她一眼,“滾下去,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丫鬟見狀連滾帶爬的走了,她拎著食盒進了書房,卻見趙斯年正坐在桌案前發怔,連她走近了都不知道,細看之下侯月容頓時崩潰了,她緊了緊手中的盒子,哽咽著道:“我說世子今兒怎麼沒來我那兒呢,原是在這兒陪著姐姐。”
趙斯年見她的點心盤子要落在畫上了,一抬手便將畫收了起來,“你不在院裏好生歇息,你來做什麼。”
“妾身……妾身見夜深了,捏心你餓著。”她柔若無骨的手伸過去,趙斯年微微側頭避開了她的觸碰。
“以後沒事,不要來書房了。”他將畫收了起來,細細的藏進了盒子裏。
抬手間那一張紙條忽的飄了出來,她捏起那紙條呼吸一窒,“你……又收到這東西了?這定然是有人在惡作劇。”嗬,勇安侯不是想讓她死嗎?無論這寫紙條的人是誰,隻要勇安侯死了,她的性命便算是保住了。
趙斯年接過那紙條,沉聲道:“惡作劇?先前那幾張紙條後頭發生了些什麼,想必你也清楚,如今那人竟妄想對我父親下手,嗬,我父頗得聖恩,怎會由著旁人來害他!”
侯月容見狀附和道:“世子說的是,侯爺是何等人,當初陪著先帝征戰的時候,那起子小人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世子放寬心就是了,不過,這寫紙條的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對這府裏的事情知道的這樣清楚,還是要查清楚才好。”
趙斯年凝著上頭的字跡,目光深沉,“這字跡與她的一模一樣!究竟是什麼人!”
侯月容看了看那張紙,“這紙與尋常的紙也沒什麼區別,上頭的墨也是最尋常不過的了,世子,不如好生想想,有沒有人近了你的身,將這東西放在你的身上。”
趙斯年細想了想,微眯了眯眼,“封家二小姐?”可那位二小姐隻是將他打了一頓。
“或許就是她呢,咱們侯府的事情她也是略知一二的,拿了這些東西來唬人,也不是不可能,世子,不如就讓妾身去會會她。”侯月容垂眸,手擱在肚子上,眉眼間透出幾分溫柔來。
趙斯年待她的態度也溫了幾分,他將人拉到身旁,伸手輕撫著她的肚子,“如今你要少走動,封家那樣的地方,我不放心。”
侯月容柔聲道:“方才……侯爺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殿下,隻要我能護著侯府,我做什麼都願意,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隻是孩子幼時便沒了母親,可憐得很,到時候殿下定要好生待他……”
趙斯年的心頓時又化了,他將侯月容抱在懷裏,忽的想起與封錦明在一起的那些時光來,心裏一時如針紮一般的疼,這樣的疼讓他每每午夜夢回都備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