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起身福了福身子,溫聲道:“二小姐放心,奴家醒得,關於封家與魏公子的事,奴家半個字也不會提及。”
“明白就好。”封錦蘭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滿意。
白華英見魏忍冬出了院子,於是也跟了出去,魏忍冬折過一處院子,到了另一個僻靜單獨的小院,小院裏修葺的是她先前在縹緲閣那個院子的模樣,連著亭邊那一株長得跟八字一般的梅樹也像極了。
魏忍冬推開門進了屋,屋子裏一直續著碳,暖和得很,他來到窗邊,撿起那本書。
白華英站在門口,瞧著窗邊的人,心緒萬千,“魏公子,逝者已矣。”
魏忍冬猛的回過頭瞧她,那眼瞼處一滴淚忽的落了下來,落得人促不及防,他幾個大步近前,扣著她的肩膀,沉聲道:“師妹,不要玩了,回來吧。”
白華英僵在原地,瞧著他那痛苦而腥紅的眼,艱難的開口,“魏公子,你認錯人了。”
魏忍冬將她拉進屋子裏,哽咽著道:“我怎麼可能認錯人?你八歲的時候我便與你在一起了,你一顰一笑是什麼模樣,你當我不知道嗎?這裏熟悉嗎?這裏的布置與縹緲峰的時候是一樣的!你看到亭角的樹了嗎?”
他拉著白華英來到亭中,指著那八字岔開的樹,“那時候你見了那樹,說它長勢喜人,你每回見了那樹都要往中間踩上一腳,你說這樣會長得更好些,方才……方才你也踩了一腳,師妹,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白華英搖了搖頭,“魏公子,你真的認錯了,她若是在也該有二十多了,可我尚未及笄。你看清楚這張臉,我不是她。”
她沒想到她師兄會這樣,她想過所有人會傷心,可她從來沒有想過魏忍冬會因為她的死而變成這個樣子。
他緩緩的坐在長廊上,有些無力的垂了頭,“你不是……你怎麼會不是!她先前在藥房的時候也喜歡將藥袋子挽三個折,白小姐,你不是她,那麼你是誰?”
她緩緩的在魏忍冬的身旁坐下,“魏公子……”
“你走吧。”他拿起桌邊的酒悶了一口。
白華英在一旁有些無措,“魏公子,逝者已矣,你也該好好的才是,否則……她,她會擔心的。”
魏忍冬苦笑道:“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她知道什麼擔心,當初讓她不要嫁,她死活要嫁,如今倒好,將小命也折騰沒了,嗬,我算什麼?我又不是她家人,不過是個不相幹的罷了,她擔心?嗬!”
白華英奪了他手中的酒瓶,“魏公子!酒喝多了……傷身。”
魏忍冬半躺在長廊,夜裏下起了雪,他順手摘了一朵臘梅花,神態懶散,“白小姐,你這身上的毒,也隻有我師妹能解,你說她解的我信,可這毒是最近才解的吧,你告訴我,她一個躺在璟王府地下室冰棺裏的人,是怎麼,替你解了這毒,嗯?”
魏忍冬逼近她,將她困在桌間,一雙目光灼灼的凝著她,“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你兄長有問題?”
白華英有些慌亂的側過臉去,魏忍冬正欲再問,忽的被人提到了一旁,拎小雞兒似的。
魏忍冬氣道:“誰啊!壞了爺的好事。呦,王爺,三更半夜來我這兒縹緲閣,真是好興致。”
璟王不動聲色的擋在白華英的身前,“聽說勇安侯府的人來過來了。”
魏忍冬酒喝得有些猛,眼下有些上頭,他搖搖晃晃的起身,“你消息倒是靈通……”
他走了兩步,砰的一聲倒了,璟王朝一旁讓了讓,成功的讓魏忍冬摔到了地上,白華英驚呼出聲,忙去扶人,璟王才不管魏忍冬,他將她拉進身旁,劍眉微擰,“怎麼這般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