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真的以為,我的胎記是與生俱來的嗎?哥哥有沒有想過,母親明明好好的,為什麼會難產而亡?”
白敬辰目光沉了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伯爵府派了產婆過來,太醫院裏也有禦醫守著,怎能有問題?”
“哥哥,母親是被人下了毒,她生下我時,那毒便渡到了我的身上,胎上那紅得發紫的顏色不是胎記,而是中毒,那位神醫解了我的毒,臉上的胎記也就消失了。我這些年在府裏裝瘋賣傻,我隻想查出母親死因背後的真相。”白華英凝著他,目光裏泛著淚,委屈二字被演得淋漓盡致。
白敬辰怔了怔,一時有些無措,“怎麼……怎麼可能是中毒,母親那時候有了身孕,我日日陪伴在側,再者說,若真是這樣,你這些年,為何不與我商議?”
白華英擦了擦眼淚,哽咽著道:“那些日子,哥哥不也是為了明哲保身,裝得跟紈絝子弟一樣,日日流連軟香閣,我見哥哥那樣,我哪裏敢同你說。”
“你說的那位神醫,可是魏小神醫?我瞧他對你,似乎很是上心,你雙手有疾,雖說是璟王爺請了他來,不過上藥的時候,他那細致關懷的模樣,非比尋常。”白敬辰咳了兩聲,有些不自然的挪開臉麵來。
白華英點了點頭,“說起來他也算是我的師兄了,不過我不是同他學的醫術,我是跟勇安侯府的那位歿了的世子妃學的,我那時瘋病還沒有好,偷偷的從府裏跑出去玩,撞見了世子妃,世子妃心善,替我解了毒。”
勇安侯府的世子妃?白敬辰微微擰眉,“那位世子妃三年前嫁進勇安侯府,你是從什麼時候遇見她的?”
白華英細想了想,想擠出一個都穩合的時間來,“就是那時候府裏隔三差五會找不著我,後來找著我,我又是一身髒兮兮的,還帶著滿身的異味,那時候……其實是在研究草藥,世子妃每日在府裏也是無聊,所以閑暇時我便會去陪她解悶,後來……後來世子妃瘋瘋癲癲的,我再去看她,勇安侯府將她的院子守死了,我再進不去了。”
提及那些往事,白華英忽的落了淚,她抬手擦了擦,訕訕道:“再後來,便得知她落了水的消息,哥哥,你將勇安侯府當年的卷宗給我,我就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住了,可我不知道怎麼與你說這些事。”她攪著手裏的帕子,心裏卻隱隱不安,這些話,要打消白敬辰的疑惑,是很難的。
“如此說來,那治理雪災的策論,你也是從那位世子妃那兒學來的了??”白敬辰倒了盞茶堆給她。
白華英點了點頭,“當時她教我念書習字,我……我就學了些。”
白華英住的那破院子沒有人會去打擾,白秋蘭她們去挑事也是閑來無事想起她的時候,秀心與翠青那會子雖看顧她,但也有旁的事情要忙,總會有顧不上的時候,所以這段空閑期是最好的。
“那位世子妃,我原先在豫州的時候也見過一麵,那時候她還是封家嫡女,風華絕代,處理事情頗有些手段與膽識,那篇策論,是她的那堆書籍裏無意間掉出來的,被我撿到了,她身旁的那個丫鬟將策論又尋了回去,那策論寫得極好,連我都自歎弗如。”
白敬辰提及往事,目光裏添了幾分向往,他歎了歎氣,“後來我再也不曾見過如她一般的女子。”
白華英見狀道:“她還有個妹妹,名喚封錦蘭,也是位極好的姑娘,你是見過的。”
白華英哪裏敢說,你當年見過的女神一般的人物就是她自己!
白敬辰朝她彈了一記,“不可胡言,亂了姑娘的名節。”
“哥哥,你當真不喜歡那位封家二小姐?我瞧著,她對你倒是挺上心的。”白華英岔開了話題,氣氛一時變得輕鬆起來。
白敬辰將那些策論一一收了起來,“封家於你真是再造之恩,此恩須報,也難怪你對勇安侯府這樣上心。”
白華英捏起一塊糕點,微微用力,那糕點便分成兩半跌到了桌上,她恨恨道:“哥哥似乎也對勇安侯府頗有成見。”
白敬辰捏起糕點塞進她嘴裏,“小孩子莫要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