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鬆撲過來笑著朝白耀輝拜了拜,又說了好些祝詞,白耀輝將他拉起來,又去與嶽父母拜年,這麼一通禮數下來,便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了。
老伯爺對這白府的人曆來是沒什麼好印象的,如今年也拜了,禮也給了,便擱了茶盞,準備打發人走。
柳氏見府裏的下人來搬那廳前的大箱子,她瞧著箱子裏頭的東西眼神微熱,“這……不知是哪位送來的,虧得上頭沒有綁上紅繩,否則還當是哪家的來提親呢,送得這樣貴重的禮。”
白秋兒見了有些眼熱!這裏頭隨便一件東西,都是白府裏沒有的!一看便知是價值不菲!
老太太見了這些人眼熱的樣子,擱了茶盞不悅道:“不過是王爺與殿下感念我家華兒的救命之恩罷了!我華兒是伯爵府的寶,豈是區區幾箱子俗物便可領走的?白家大娘子好歹也是柳大學士府裏出來的,論理說,也該見過些世麵才是。”
柳氏臉色微青,緊了緊手中的帕子,看了眼那一廳的箱子,與角落裏白府拿來的那些一比,頓時有些打臉了!
白玉如站起身柔聲道:“老太太誤會了,母親這是替大姐姐高興。”
老太太冷哼一聲,“高興?我華兒傷成這個樣子,有什麼可高興的?到底不是親生的,這些年也沒見對我華兒有多上心,行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們用飯了。”
這白府裏頭的許多事,老太太是知道的,如今還能容他們來往沒有趕出去,也是瞧在這外孫女與外孫的份兒上,但柳氏如今這樣挑著這事兒不放,老太太是一肚子的火!
白玉如被懟了一通,頓時咬著唇兩眼發紅,“老夫人明鑒,大姐姐自幼便與我最是要好,我自然是心疼大姐姐的,如今過來,原也是想瞧瞧大姐姐的傷勢,若有說錯話的地方,還請老夫人看在大姐姐的份兒上,寬恕一二。”
老太太轉著手中的小葉紫檀手串,冷眼凝著她,“我竟不知,白家還有這樣伶牙俐齒的丫頭!”
白父沉著臉低斥道:“長輩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如此不懂規矩,將來如何去人夫家?退下。”
白玉如咬了咬唇,起身退了兩步。
白父這才望向老太太,麵上扯起三分假笑,裝得恭敬不已,“嶽父、嶽母大人,今兒是大年初一,華兒與辰哥兒這兩個孩子在伯爵府裏也過了年了,這辰哥兒又要忙於春闈了,華兒眼看也要去國子監了,家中替她們二人請了頂好的老師,依著嶽父嶽母大人所見,是不是先讓她們回家了?”
老太太聞言拉起白華英的手,生怕她被搶走一般,“家?這兒就是他們的家!先前是我伯爵府出了事,你白家是子嗣成群了,如今這樣苛待嫡係!我還敢將兩個孩子交給你不成?若要先生,我伯爵府自也是請得起的。”
見嶽母這樣固執,白耀輝有些無奈,“嶽母說的哪裏話?她是我嫡親的女兒,我怎會虧了她?那小院裏如今正在修葺呢,比她們這幾個兄弟姊妹的還要好!吃穿用度在府裏頭也是頂好的。”
白秋蘭見父親在伯爵府裏這樣伏低作小,冷著臉望向白華英,壓低了嗓音朝她嘲諷道:“大姐姐如今是有了外祖的庇護了,可你也不要忘了,你姓白!你這樣由著外人打了父親母親的臉麵,於你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