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勇安侯府經曆了那一場火,好些東西都燒了個幹淨,加之如今又是冬日,匠人與工部都在替官家修葺地下陵墓去了,勇安侯府要重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所以勇安侯府就一直耽擱了,虧得如今下了雪蓋著那些殘破醃臢,否則隻怕進勇安侯府的人都要搖頭歎氣,將這兒當個難民窩了。
玄武瞧著這斷井頹亙,不由感概,“殿下,如今開了春,想必匠人就會多些了,可要調人過來修葺勇安侯府?”
太子理了理衣袍,神情冷漠的出了侯府,抬步上了馬車,才道:“如今侯府這樣甚好。免得到時候又要重新打理,麻煩。”
玄武沒明白這話的意思,但也不好再多問,駕了馬車走了。
翌日天色方蒙蒙亮,白華英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翠青挖了起來,她睡眼惺忪的瞧著忙碌的翠青,打著嗬欠,“大年初一要早起,也不用這麼早才是。”
秀心打了水進來,打發了人將屋子裏添了些新器具,歡喜道:“伯爵府裏曆來是勤勉的,大年初一也是圖個好兆頭,小姐,快些收拾了,該去給老伯爺與老夫人拜年了。”
白華英瞧著鏡中依舊陌生的臉,她就這樣一點點的融入了白家,封家的那些事,恍若隔事,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楚,這到底是她身為白家嫡女癡傻這些年做的一場夢,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夢。
翠青見她瞧著鏡子發怔,手腳麻利的替她將發髻挽好,那兩個小丸子真真是可愛,襯著大紅的頭繩,繩的末端係了金裸子,底下垂的是流蘇,分外的精致。
秀心端了衣裳進屋,打趣道:“這是老太太連夜差人趕製出來的,奴婢瞧過了,料子成色都是上好的,這上頭的繡花真是漂亮,小姐,你快試試。”
老太太許是怕白華英在白府沒什麼漂亮的衣裳,如今差人做了許多,完工的,還未完工的,算起來這一年四季的衣服都不重樣,加之花樣繁多,款式也多,一套衣服,從裏到外便有不下十件,於是老太太一合計,又給她單僻了個耳室來放衣裳。
如今外頭的人瞧了,都覺得這伯爵府甚寵這個外孫女,這簡直就是拿外孫女當女兒在寵,人呐真真是,過的好不如生的好,生的好不如有個好外祖父。
白華英起身換了這新衣裳,最上頭是一件娥黃色的比夾,比夾前頭繡了如意與縹緲的綢帶子,領口處結著細碎的花,分外的精致,那如意盤扣被扣得實實嚴嚴,外頭又罩了件兔毛的圍脖,襯了大紅的馬麵裙,真真是端莊又喜氣。
她掏出早備好的兩個荷包,朝兩個貼身的丫鬟眨了眨眼:“你們是不是也該給我拜個年?”
秀心與翠青麵麵相覷,半響才反應過來,麻利的跪了下去,說了好些吉祥話,白華英將兩個荷包給她們,內心是感激的。
“這些年我在白府裏過的什麼日子,我很清楚,你二人忠心耿耿我也清楚,從今往後你們跟著我,再不會像先前那些任人欺辱。”
丫鬟們聽了,一時內心激動得無以複加,“隻要小姐平平安安的,奴婢怎麼著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