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手中的錦盒,神色冷凝,與先前的紈絝宛如兩人。
玄武附和道:“屬下即刻去辦,那日可要再做些旁的準備?”
“嗬,想要本宮命的人可太多了,縱然咱們不準備,旁人也會們準備,你讓燁羅回府去吧,馬車本宮借用了。”他拿著小錦盒,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手心,眼神幽冷。
玄武狐疑道:“殿下,咱們不回太子府?”
“去勇安侯府。”
玄武隻得與燁羅說了一聲,燁羅吹了聲哨子,一匹馬跑了出來,他騎著馬回了王府,太子在馬車裏默了片刻,想起白華英的話來。
明君……嗎?這世間哪個帝王不是滿手鮮血與屍骨成就的,他如今到了這一步,還能做個明君?明君便能換來太平盛世?換個時間或許可以,可如今的大晉,可容不下明君!
他將那錦盒打開,露出一枚造工精細的暖玉來,那玉是天外之石,流於黑市,一共有兩份,一份是戴的,另一份是佩戴的,他拍下了這一份,而另一份,不知是在誰的手裏,他想買回來卻查不到那人的信息。
如今不要也好,等他到時候將另一塊尋得了,再一並贈她。
璟王的馬車晃悠悠的去了勇安侯府,如今的勇安侯府半點過年的氣息也沒有,太子從大門進府,入目便是殘破得被雪覆蓋了的正院,府裏下人不多,如今顯得有些冷清。
管家擦了擦汗,迎著太子往裏走,一麵道:“世子爺……世子爺如今還昏迷不醒,殿下夜裏過來,侯府怕是招待不周,殿下不如等侯爺過來了再……”
太子與勇安侯府是熟識的,如今挪步就知道往哪兒走,管家不敢攔,隻能急烘烘的跟著往前走,一旁的丫鬟見了火急火燎的往內院跑。
太子抬步進了側廳,就瞧見侯月容迎了過來,她今日穿了件緋色的比夾,手裏頭還拿著個胭脂紅的湯婆子,一路慌慌張張的出來,“妾身來遲了,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與侯月容也是在宴上見過幾回的,倒也算說得上幾句話,如今見她這一身的喜色,麵泛薄紅,那嬌柔無力的模樣不由挑了挑眉,也難怪趙斯年後來整日沉迷在這侯月容的懷裏。
男人都是感色的,那封錦明是冷豔絕塵的,可遠觀不可褻玩,眼前這個人就不一樣了,她的姿態低到了泥裏,又從泥濘裏開出一朵嬌弱的花來,是個男人見了都會為之心動。
太子抬了抬手,“世子身體如何?”
侯月容端了茶近前伺候著,捏了帕子哽咽著道:“回殿下,世子爺自打被抬回來,就一直昏迷不醒,縱是禦醫來紮針,也不見他有個什麼動靜,妾身這心一直懸在這兒,隻盼著世子早日醒來才好,否則我與孩子,可要怎麼過。”
太子掃了眼她這肚子,挑了挑眉,“幾個月了?”
“回殿下,已有六月了,待到四月份的時候就該出生了。”侯月容輕撫著肚子,滿眼柔意,倒像個母親的模樣了。
太子瞧著那凸起的肚子,微微頜首,“算算時辰,也是那時候了,本宮去瞧瞧他。”
他拂衣起身,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串碧玉的珠子,那一下一下的拔過,聲音脆得人心裏有些發慌。
侯月容也不好攔著,便應下了,“殿下請。”
太子抬步去了裏間,侯月容朝身旁的下人看了一眼,見她點了點頭,這心才放了下來,跟上太子的腳步,哽咽著道:“太子殿下垂憐,如今太醫院的人來了好幾拔了,來的都直搖頭,如今府裏好端端的被燒了,世子爺又傷成這個樣子,也不知是撞了什麼邪祟了,侯府裏是越發的艱難了,妾身每每呆著,總覺得心裏難受得緊,如今殿下能來,也算是蓬蓽生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