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英盯著火堆,默不作聲,熱意一點點的將寒氣驅散,外頭風聲鶴唳,如同惡鬼在咆哮,這樣大的風雪,那些人就算是要來找她們,一時半會的也找不到路,如今是難得有這樣靜秘的時侯。
她將衣服取了在火上烤著,低聲喃道:“衣服得快些烤幹,幹了咱們要馬上離開這裏,否則風雪一停,這些人隻怕又會下來搜查,殿下若是要活命,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太子狐疑的盯著她,“你怎麼知道?”
見他生出幾分防備,白華英真想將他腦闊砸開,看看裏頭塞的什麼東西!
“這些殺手擺明了就是奔你而來的,若非是咱們動氣好,隻怕就要死在那上頭了,殿下為什麼不好好想想,為什麼你的行蹤會被別人發現?你來廣濟寺,是為了見二妹妹吧。”
太子怔了怔,別過頭去道:“容知觀近日雲遊回來了,本宮隻是過來瞧瞧他,不曾想今日這樣巧。”清風觀與廣濟寺隔得不遠,若要說鼎盛,自然是廣濟寺的鼎盛一些,頗會拉攏香客,可到了清風觀,便沒有什麼還願一類的一說,多半都是隨緣,解結而來,解鬱而去。
這話仿佛是特意解釋給她聽的,她垂眸忽的想起在封家的那些年,每三年封母便會去一次清風觀,那時候她爹爹還吃了好大的一碗醋,說他夫人年年都惦記著旁的男子,白華英也有幸見過幾回,那是個清風道骨的男人,三年前與母親一同見的時候,容知觀便瞧著她直歎氣,問是什麼原因,也不說,隻提了句不合婚宜。
可惜了,那時候的她都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如今出了這樣大的事了,白華英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容知觀了。
“原是這樣,倒是我多慮了。”白華英將手裏的衣服抖了抖,火焰旁衣裳被烤得升騰著水汽。
太子的衣服料子華貴,離火近了些,如今好幾處燒得不成樣子了,他所幸便將衣裳掛在枝條上,搬了石頭坐在一旁烤著腳。
山洞裏忽的安靜了下來,隻剩了燒火的聲音,太子側過眼打量著她,忽覺有些意外。
“世人都說白府嫡女是個傻的,如今卻不見得,你這些裝瘋賣傻,是為何?”
白華英肚子有些餓,盯著碳火心裏在胡思亂想,總不能告訴他,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白華英。
“殿下多慮了,我前些年本就是癡癡傻傻的,如今不過是遇見了神醫,治好了。”
太子眼底泛過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倒真是巧了。”
“是啊,如今與殿下困在這火堆裏,也真真是巧了。”她將烤幹了的棉衣穿上,又往裏頭添了兩把柴火。
太子摸了摸鼻子,打量著她狐疑道:“你會武功?”
“不會。”白華英將衣帶子係上,看了眼外頭,這裏是懸崖底下,頭頂上繚繞的雲霧,陽光懶懶散散的折進來時已然沒什麼亮度了。
太子才不信她說的不會,先前提著劍救他的時候,可是相當的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