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英也不管他信不信,將衣服反反複複的烤幹,又利落的打了結穿上,反觀太子,錦衣玉食慣了,如今一件衣服掛在樹叉上烤,有些地方快要烤糊了,還有些地方還是濕嗒嗒的。
她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隻防備的打量著外頭,如今她整個人精神都緊繃著,那些人可不少,看殺人的動作去,個頂個都是凶殘的,如今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太子。
外頭繚繞的霧漸漸散了,白華英看了眼四周,團了幾團雪,冰冷的寒意凍得她的手生疼,她咬著牙,將雪丟進了火裏,往返搬了幾趟之後見太子在一旁發愣,不由有些窩火。
“殿下若是當真要奉上自己的性命,我原也管不著,可不要帶上我。”她將雪團子丟在火上,火頓時滅了個幹淨,幾縷黑煙不甘的冒著。
太子見狀摸了摸鼻子,“本宮隻是覺得奇怪。”
“殿下來清風觀,想必是沒幾個人知道的,可如今卻有大把的刺客追殺你,我也覺得奇怪。”白華英將柴丟進裏頭堆著,扯了根粗些的棍子當拐撐著往前走。
太子一出洞口,被冷冽的風吹得一個哆嗦,見白華英往前走,咬了咬牙跟了上去,“你的意思是,趙世子泄漏了本宮的行蹤?”
白華英哈著氣,這底下的雪積了很厚,如今越往裏走,雪越深,已經到了她的腰部了,她走得有些艱難。
“殿下說笑了,這些事情我怎麼會知道?”這貨是真的沒帶腦子出門吧,若不是因為他生母是先皇後,他又是個嫡出的,隻怕太子這個位置真輪不上他。
太子與她一道艱難的走著,見她疲憊不堪,臉色泛青,不由將她拉了一把,“我走前邊,你跟著我。”
“殿下當心些,這底下別設了陷阱。”瞧著這人的背影,白華英有些欣慰,總算不是當初那個小屁孩了。
太子腳步一深一淺的走著,他走得慢,兩人的鞋襪剛烤幹,如今又濕透了,衣上沾了雪,如今也潤了,一絲絲的寒意鑽了進來,冷得人直打顫,連呼吸的霧氣都變得重了許多,白華英迎著風,雙頰被凍得通紅,她忽的想起雪夜裏,璟王將她護在懷裏,她是半點也沒有凍著。
人總是在脆弱的時候想著那些好,她抓著雪抹了一把臉,遊離的意識漸漸的又清醒了些,二人一路要穿過這山穀。
折下來的陽光一點溫度也沒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白華英有些體力不支,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又走了一半的路程,整個人便恍忽了。
趙斯年站在她跟前,手裏抱著那孩子猛的便摔了下去,那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猛的衝了過去,卻撲進了雪地裏,整個人深深的埋進了雪裏。
太子嚇了一跳,一把欲將她撈起來,白華英猛的扯了簪子抵著他的咽喉,嗓音嘶啞,“為什麼?”
太子見她眼神迷離,不由擰了擰眉,“你要殺本宮早就可以動手,何必等到眼下?”
白華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忽的鬆了手,那簪子掉在雪地裏,她失魂落魄的起身喃道:“我……我有些頭疼。殿下沒事吧。”
太子抹了一把臉,掃了眼手旁的簪子,這是一枚小劍簪,簪子裏頭鑲嵌著一把薄薄的刃,他將這玩意拿起來瞧了瞧,瞧見最上頭有一朵雲紋,一時也沒放在心上。
“白小姐防人之心未免太重了些。”
白華英奪了那枚簪子細細收了起來,撐了棍子往前走,“殿下最好快些,否則等那些人回過神來,隻怕咱們兩個都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