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新年還有三天,上京已經很是熱鬧了,有些人家為著圖個吉利,也會開始在門口布施,來幫著這些無家可歸的災民。
上京的煙火從早上開始便沒有停過,在不算大的白府裏四處傳響。
丫鬟們早早的便起身收拾了,屋子裏頭說是明日才開始打掃,實則今日便已經開始動手了。
大清早的,風停雪止,陽光懶懶的折進了屋子裏,白華英洗漱完畢便去了前廳用膳。
白父今日當值,所以早早的便走了,隻留了屋子裏幾個女人湊在一塊兒,見白華英過來,白秋蘭麵色微曬,“大姐姐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如今就是用個飯還得有人去三催四請的不成?讓咱們這一大家子人來等著你。”
芹小娘拉了拉她的衣袖子,低嗔道:“蘭兒。”
白秋蘭冷哼道:“今日可是要去寺裏進香祈福的,她這樣散慢,難不成還讓菩薩等著?”
柳氏朝身旁的空碗夾了塊點心,朝白華英和氣道:“先用膳吧,吃完了咱們便出發。”
白華英在她身旁拂衣坐下,芹小娘是妾室,斷沒有上桌的道理,可如今也在白秋蘭的身旁坐著,那一身亮眼的衣裳,不知道的還當她是這府裏的主母似的。
見白華英沒理會她,她頓時覺得無趣,幾人草草的吃了些東西,便上了馬車。
今日是府裏的一家子都去,所以備了兩輛馬車,白華英與柳氏、白玉如、白玉鬆在一輛馬車,芹小娘與白秋蘭是一輛馬車,府中的二公子騎馬跟在一旁。
白玉鬆挨著白華英坐,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得可甜了。
白敬言騎著馬,掃了眼前頭的馬車,緊了緊手中的僵繩,白秋蘭探出個頭來,瞧著白敬言眯了眯眼,“哥哥,準備的怎麼樣了?可千萬不能出了差錯。”
白敬言微微頜首,“放心。”
白秋蘭這才將腦袋收了回去,“這回萬萬不能放過她!”
“你也該沉住些氣才是!如今若是讓人看出了端倪來,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芹小娘看了她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她這樣的心思,怎麼就偏偏生了個傻女兒!!
馬車一路出了城,直朝廣濟寺的方向而去,去廣濟寺的路有兩條,一條很近,但是山路難行,另一條要走得遠許多,但是在官道上。
白敬言選擇了前邊那條短些的路,路上崎嶇難行,沒兩步便一個顛簸,白玉鬆手裏的餅都險些掉了。
“大姐姐,這路怎麼這麼難走。”
白華英微微挑開簾子,簾子外頭是一條坎坷的路,路的旁邊隨著上山而越來越高,走了一大半之後便已然是懸崖峭壁,瞧著危險無比。
這是去進香的,還是去送人頭的?
白華英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白玉如柔聲道:“今年雪災鬧得厲害,聽說好些人都當了土匪,在這一帶打家劫路的,咱們走小道許還安全一些。”
她可沒聽說過有哪個打劫的是去官道上打的,看來這群人是早有準備了。
白玉鬆信以為真,扒在馬車的車窗旁瞧著外頭的景色。
天色尚早,縱是有陽光,但山裏的雪霧還未消散,山林間偶有雪從樹上滑落的簌簌聲,驚得山中的鳥兒飛竄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