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連環計,陳軫誣張儀偷璧(1)(2 / 3)

“張子放心,”靳尚笑道,“若是此事,倒無大緊。待會兒在下求請殿下,由殿下攬起此事,補一道詔令就是。”

張儀拱手道:“謝靳大人了。此事無論成與不成,靳大人大恩,在下都將銘記。”

“你我兄弟,哪能說這事兒?”靳尚拱手還禮,“再說,在下也是為主。不瞞張子,近日殿下與屈丐、屈暇等一幫子有為誌士商議,大家公推張子,殿下也指望起用張子,成就一番大事。你能回來就好,殿下說了,眼下不宜見你,要你隻在府上守著,哪兒也不要去,靜候殿下旨意。”

“請靳大人轉奏殿下,微臣不才,必肝腦塗地,以謝殿下知遇之恩。”

“此話還是你親對殿下說吧,在下告辭。”

南方春早。近日來氣候變暖,年過六旬的江君夫人經不住天候變化,陡然傷風,時不時地幹嗽。

江君夫人是聲聞列國的前朝(楚宣王)令尹昭奚恤的遺孀,也是昭陽的生母項氏。昭奚恤受封於江,楚人稱他江君,在宣王時把握楚國朝政十數年。後來,昭奚恤過世,景舍繼任令尹,楚國大政由昭氏轉至景氏。此番景舍過世,作為昭氏門中最有威權的昭陽,自然不願放棄奪回朝政的絕佳機會。

經過一番謀議,昭陽決定將母親項氏生病一事透露出去。昭氏、項氏、黃氏等一向與昭氏親近的名門望族,尤其是昭奚恤的故舊,得知音訊,紛紛前來探視。一時間,昭陽府前車馬踴躍,昭陽迎來送往,與這些權貴結成勢力。

這日後晌,昭陽正在待客,家宰邢才匆匆走來,在昭陽耳邊私語幾句,昭陽大驚,將邢才拉至一邊,急問:“你說明白些,張儀怎麼了?”

“張儀回來了。”

“幾時回來的?”

“與景翠一道回來,剛至郢都,方才在景府吊唁呢。”

昭陽目瞪口呆,愣怔有頃,方才幹笑一聲,搖頭道:“真是怕處有鬼,癢處有虱了!速召陳軫,就說本公有請。”

邢才答應一聲,轉身急去。

不消半個時辰,陳軫使人抬著禮箱,亦來探望。昭陽使長子昭睢招待其他客人,將他請至書房,支開所有仆從,關上廳門,抱拳道:“上卿大人,張儀回來了。”

“在下知道了。在下還知道,是殿下密函請他回來的。”陳軫微微一笑,語氣甚是平淡。

“哦?”昭陽瞠目結舌,“這……怎麼可能呢?”

陳軫笑道:“柱國大人,在楚國,沒有什麼不可能。”

“上卿此話何解?”

“大人試想,楚國雖大,其實隻有四戶,熊、屈、景、昭是也。一戶為君,三戶為臣,這是數百年來破不除的規矩。今日景氏雖然失勢,景氏一門卻在,還有屈氏一門,也不會甘心讓權柄複歸於昭氏。據微臣所知,一年來陛下將朝政交予殿下,而與殿下親近的卻是何人?是景氏門中的景翠,是屈氏門中的屈丐、屈暇,還有一人,就是靳尚。而與靳尚相善之人,則是這個張儀。”

昭陽思忖有頃:“即使如此,屈、景二氏總也不至於將令尹之位拱手讓於外來人吧?”

“哈哈哈哈,”陳軫朗聲笑道,“我說柱國大人,楚國的令尹之位又不是沒讓外來人做過,兩百年前有孫叔敖,四十年前有吳起,您是做大事的,怎能忘記呢?”

“這——”昭陽抓耳撓腮,無言以對。

“再說,”陳軫接道,“請問大人,屈氏一門中可有賢人能任令尹?”

昭陽思忖有頃,搖頭。

“景氏一門中,可有能任令尹者?”

昭陽再次搖頭。

“再問大人,”陳軫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如果您是屈、景二氏,就眼下情勢,是拱手將令尹之位讓於昭氏呢,還是交付外來人張儀?”

昭陽低下頭去,思忖有頃,抬頭望向陳軫:“上卿大人,在下愚昧,眼前何去何從,請大人賜教。”

“賜教不敢。”陳軫笑道,“在下倒是有個寶物,大人若有閑暇,可去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