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杜又彤推開客臥房門,窗簾遮著,室內昏暗,陳漾側躺在床上睡覺,身上隻蓋了個薄毯子,露出大片後背和小腿,哪怕看不見中段,杜又彤也能猜出他毯子下在掛空擋。
一個人跑到客房睡覺?
這是新型苦肉計還是釣魚記?
杜又彤站在門口,斜眼,撇嘴,懷疑。
重新關上門,杜又彤回主臥洗澡,水珠兜頭而下,雖不是冷水,但也能讓人清醒。
杜又彤知道,她喜歡陳漾。
雖然不能確定從什麼時候開始,但結果就是這麼個結果,五年前她恨得牙根兒癢也沒把陳漾如何,如今,怕是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陳繼走前跟她說:“最怕有道德的人陷入一場亂局裏,哪怕你是受害者,道德也會莫名其妙地讓你抬不起頭來。”
“你沒做錯什麼,誰要是到你麵前說三道四,你就直接把陳漾頂出來,反正渾是他犯的,事兒是他惹的,憑什麼他不平讓你來平?你欠他的?”
“不管往後你倆怎麼樣,該是他承擔的事兒,他一樣也躲不了,隻要你因為他受委屈,受不公,哪怕是影響心情了,你就找他,折磨他,讓他也知道知道什麼叫代價。”
杜又彤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主臥房門被人啪啪敲響。
杜又彤心裏一緊,脫口而出:“幹嘛?”
陳漾:“是我。”
杜又彤還能不知道是誰。
勒緊浴袍帶子,杜又彤把門鎖擰開,門外陳漾立馬推門,杜又彤也懶得跟他強,直接鬆手。
但她沒想到陳漾赤著上身,腰間圍著薄毯進來的。
杜又彤別開視線,看向沙發:“你衣服褲子在那邊兒。”
陳漾盯著杜又彤的臉,低聲問:“睡好了嗎?”
杜又彤根本無法直視陳漾,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一整個尷尷尬尬,別別扭扭。
陳漾抬手攬住她後腦,俯身要吻她,杜又彤一個躲避,站在一米外,蹙眉道:“你沒事兒吧?”
陳漾一愣:“怎麼了?”
杜又彤心亂如麻,但逼自己拿出渣男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態度來,出聲回:“昨晚大家都喝多了,摟摟抱抱親親摸摸,你爽我也爽,誰也不欠誰,現在酒醒了還這麼理所應當,你當我什麼人?”
陳漾愣了五秒不止,而後不可置信的說:“你這人怎麼提上褲子就不認賬?”
杜又彤臉色一紅,順勢詐一詐陳漾:“又沒真的怎麼樣,你吃虧了嗎?”
陳漾險些氣笑,幾秒後道:“我要不是為了你,怕你醒來後不高興,你覺得我會占不到便宜嗎?”
杜又彤瞪眼,聲音更高:“趁人之危你還覺得理所應當是吧?”
陳漾也提高聲音:“就是沒趁,不該給予表揚嗎?”
杜又彤:“沒趁是應該的!”
陳漾:“誰告訴你是應該的?你以為遍地唐三藏,滿街柳下惠呢?”
也是應景,陳漾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腰間圍著的毯子順勢掉在腳邊,他一下就從半身裙變成大衛。
杜又彤也是始料不及,當麵看了個全貌,心裏想的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姐就是女王,可事實上杜又彤臉紅脖子粗,咻得別開視線。
“你怎麼不穿內褲啊?!”
陳漾聲音理直氣壯:“昨晚搞了好幾次,早就弄髒了,怎麼穿?”
杜又彤背著身,擰著眉:“你趕緊把衣服拿走穿上。”
陳漾撿起薄毯,隨便往腰上一繞,都沒纏緊,拎著走到杜又彤對麵,坐在她床邊,叉著腿看著她。
杜又彤直覺不好,果然,陳漾不鹹不淡:“你現在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聽你的?”
杜又彤臉色走馬燈一般,黑了紅,紅了黑。
陳漾見狀,咻得把毯子一扯,甩在杜又彤頭頂,她在眼前一黑的前一秒,還是該看的都看見了,當她怒把毯子扯掉時,陳漾已經靠在她床頭,腰間蓋著她的被子,滿臉得意。
杜又彤氣得臉紅:“陳漾!”
陳漾挑釁地拍了拍床邊空位,下巴一撇:“上來。”
杜又彤幹瞪眼,氣得沒招兒沒招兒,轉身要走,陳漾先發製人:“你信不信我把你拖回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