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國回來後的生活並沒有任何的不適,畢竟放鬆是奢侈,為了更好地生存而打拚才是常態。
如今岑青禾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節奏,與其說忙碌,其實也很簡單,她的日常中隻有兩件事,商紹城,工作。
八月中旬的某一天,周硯之代表東弘集團赴夜與盛天集團執行總裁商紹城,簽署一七年到一八年的短期合作合約,新聞和媒體大肆報道,打出的標題是兩大房地產領域的巨頭強強聯合,結果顏控們卻因為商紹城和周硯之的顏而集體跑偏舔屏。
盛天在房地產領域長期居於巨擘之位,東弘集團在建材方麵又是無人能及,所以兩家的合作隻能用如虎添翼來形容,所謂的資本主義壟斷也就不過如此。
很多房地產公司都希望能跟東弘結成戰略夥伴,但誰不知道東弘跟盛天的關係?這是多少年的老搭檔了,雖然每次都是簽署一到兩年的短期合約,但是一晃幾十年過去了,也沒見東弘跟其他公司之間有大的動作,仿佛提到東弘,他的合作夥伴就隻能是盛天,再往下深扒商周兩家的關係,更是親密無間,第三者很難插足。
所以即便羨慕嫉妒恨,眾人也隻有望洋興歎的份兒。
因為周安琪割腕的事兒,岑青禾一直擔心會影響到兩家公司的合作,尤其是在商紹城上位期間,所以此則新聞一出,岑青禾第一反應就是開心,並且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沒耽誤事兒。
可是開心過後,她心底深處又不可避免地湧起了一股無力和輕微的自卑感。以周家的財力和勢力,對商紹城來說,這已經不僅僅是錦上添花,而是如虎添翼。可是她能幫到商紹城什麼?有時候她拚命地努力,仿佛也隻能做到不給他添麻煩而已。
活了二十四年,驕傲了二十四年,直到走近商紹城,她才升起了一股無能為力的自卑感,她不得不承認,周安琪會如此自負和倨傲,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她有這個資本。
說什麼凡事兒努力就能成功,這是說給那些需要靠努力支撐自己走下去的人聽的,有時候人不能不向現實妥協,承認大家不在一個起跑線上,一邊不分晝夜的往前奔跑,可是一抬頭,對手早已站在終點線另一端露出嘲諷的笑容。
驕傲如商紹城,他也不得不在眾多的攝像頭下,微笑著握住周硯之伸過來的手,這是什麼?這是忍住討厭,接受利益,學會向現實妥協的過程。
岑青禾沒有一刻感到過不公,沒有抱怨為何沒有周家這樣的背景,因為於她而言,家人已經給了她好過很多人的開端,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心靈上的。
尤其是家人教會她最正確的思考和價值觀,讓她凡事兒不去抱怨和指責,遇到現如今無法解決的事情,她會想怎麼努力變好,而不是自怨自艾,怨天尤人。
單憑這一點,她就覺得自己比周安琪幸福,因為周家人始終沒能教會周安琪,什麼叫知足,什麼叫不強求。
岑青禾小心翼翼地藏著心底深處的敏感,將‘先天的不足’用後天的努力來彌補,她想,雖然商紹城不在乎她混成什麼樣子,就像他開玩笑時說的,她混得再好還能比他好?
可是換句話說,她混得越好,大家就越能接受他們之間的愛情,畢竟世人習慣了門當戶對,如今門戶已經不對,隻能在個人身上找些優勢了。
所以她暗自咬緊牙根兒,在工作中拚命地努力,在商紹城麵前,她永遠是那個沒心沒肺的白眼兒狼。
也許商紹城不如岑青禾敏感,但他生來敏銳,而且因為愛,讓他更加顧及岑青禾的感受。
跟東弘合作的事情上了新聞,原本當天晚上例行公事,他要跟周硯之在一起吃飯,但感謝周硯之也是個愛憎分明的人,人前笑夠了,私下裏他才不樂意看商紹城不冷不熱的臭臉,所以兩人一拍即合,各回各家。
商紹城給岑青禾打了個電話,說晚上回來吃飯,問她想吃外麵的東西,還是在家做。
岑青禾說在家做,讓他直接回來就行。
商紹城買了她喜歡吃的水果,才走到六樓,小二已經跑去門口等他。岑青禾也習慣了以小二馬首是瞻,馬上過去開門。
她係著碎花圍裙,不等他進來就踮腳去環他的脖頸,商紹城單手攬著她的腰,將她提起來跨進玄關。
每每這種時刻,小二總是急的直哼哼,暗恨自己可能沒有岑青禾長得漂亮,再也不是他的寶寶了。
岑青禾拎了水果袋子,說:“你先去洗澡,出來就吃飯,我今天做川菜,佳彤又新教我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