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廳因有沈姝棠和宋瑜在,氛圍格外融洽歡快。
東林街深巷裏的小院,紅鸞正在品茶,楚錦禾從天而降,瞧清來人後,似在意料之中,並不覺得意外,“主子是喝奴家這壺裏的茶還是讓人另沏一壺來?”
“不渴,你隻管說如何才能盡快解她身上的蠱。”
紅鸞玉腕輕轉,抿下一口茶,甚是淡然,“主子,昨兒給您的信說的很清楚,奴家解不了。”
“紅鸞!”楚錦禾的聲音加重了些,看向她的目光算不上和善。
紅鸞仍舊不以為意,“主子動氣做甚,奴家平日裏雖脾性大了些,可從未欺瞞過主子,沈小姐體內的是西齊已經消失多年的巫術和蠱毒疊加在一起的噬魂蠱,昨兒在她麵前故意說得輕巧,不過是不想讓人家姑娘害怕,主子現下就是把奴家殺了,奴家也沒本事解。”
“既如此,你可知誰會解此蠱?”
“噬魂蠱都是以下蠱之人為本體,種蠱人死,受蠱人也會死,與春蠶蠱有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這噬魂蠱,無解罷了。”
“你說什麼?”
“主子,沈小姐這蠱無解,噬魂蠱會一直蠶食受蠱人,直至她的神魂消散,形同傀儡,無心無神活著,徹底由種蠱人操控。”
從紅鸞口中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似一把利劍,狠狠紮在楚錦禾心口。
背對著她,仰望著四方的院牆,呢喃著:“所以...她上輩子是把我中的蠱移去了她自己身上...”
“主子在說什麼?”
楚錦禾輕咳兩聲,清清嗓子,“能查出是何人下的蠱?”
“主子,你在開口問這個問題時,心裏其實早就有了答案,又何須又來問奴家。”
她將茶杯擱置在茶盤中,緩緩起身,“也不知道主子前些日子信中應下奴家的話何時能兌現。”
“人暫且不能交給你,等解決西齊禍亂,朕會親自將她帶來你麵前。”
“還望主子...言出必行。”
紅鸞從懷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布囊,放在石桌上,“這是奴家連夜配製,讓沈小姐時刻佩戴,除去沐浴,不得離身,或可抑製緩解,每隔一月奴家會遣人送新的去。
“容奴家再去翻翻師父她老人家留下的醫書,主子可得護好她免得人沒了,指不定哪日又找到了解蠱法子,那...可就是一大憾事。”
說罷,扭著腰肢,自顧自往左邊的廊道而去,夾著嗓子朝旁邊的廂房喊道:“綰兒,陪我去海棠春看戲吃酒去。”
楚錦禾看著桌上那枚布囊,拾起打開瞧了瞧,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的碎末,輕嗅兩下,沒什麼味道,又合上布囊。
斂住眼底神情,提氣縱身飛上房簷,接連幾縱,又跳了下去,消失在巷子中。
西齊邊境的越古城,一家人影稀少的客棧後堂,暮青迎著一名四十來歲的婦人,從廂房最裏邊的暗門進入。
約莫走了半刻鍾,有一鐵門,上設五把鎖,由四名腰別長劍的禦衛於門前看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