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元五十五年二月初二,楚錦禾登基。
改年號景盛,定楚錦陽諡號弘文,大赦天下,加開恩科。
因是少帝駕崩,又是姐繼弟位,她的登基大典並不沒有以往那般隆重盛大。
禮職司原是要大操大辦,被楚錦禾以戰事為由駁回。
她要對西齊開戰,錢糧自是少不得。
現下登基隻是一個儀典而已,走個過場,也不必花那些不必要的銀子。
正午時分,沈姝棠同瑞珠站在荷花池旁的觀景樓上,遠眺身著帝王華服的楚錦禾沿著玉階一步一步往上,緩而穩地走近明宣殿。
“姑娘,這兒風大,還是披上狐裘,免得受了涼。”
瑞珠上前想給沈姝棠係上,被她攔下,“無妨,今兒出了太陽,我不覺得冷。”
“可是...”
見對方還有些猶豫,她笑著道:“你不說我不說,她哪裏會知曉。”
且她也沒打算待多久,等楚錦禾進了明宣殿,徹底瞧不見人影後,隻稍停留了會兒,便下了樓。
轉去永定宮,想在離宮前見一見宋瑜。
芮雪來稟時,人正在與秦臻在下棋,對方笑著認輸,放她去偏殿與沈姝棠說話。
“阿娘!”
自那晚宋瑜被秦臻叫回後她們二人便沒有再見麵。
楚錦禾這幾日倒沒有限製她在宮中的活動。
但秦臻這永定宮,不許宋瑜出,也不許旁人見。
二人雖同在宮裏,卻不是想見就見。
看到宋瑜進來,沈姝棠起身撲進對方懷裏。
宋瑜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眼角掛著淺淺笑意,“棠兒如今越發像個小孩子。”
“那是因為天下母親大都愛護自己孩子,想來阿娘也是,定會無條件縱著寵著女兒。”
她是真得貪戀從宋瑜那得到的為數不多的母愛。
“你呀!”手指輕戳沈姝棠額頭,後又疑惑問道,“今日新帝登基,她這是沒空尋你,才讓棠兒跑來阿娘這兒的?”
“阿娘,女兒已同她將所有事情說開,日後不會再逼迫女兒做不想做的事情。”
沈姝棠握著宋瑜的手,拉她坐在軟榻上,“今日來見阿娘,是準備出宮去宋府,特來問問阿娘,可有什麼話要女兒傳達。”
對於沈姝棠的話,宋瑜先是一驚,後又不解。
秦臻母女倆一個德行,楚錦禾怎麼可能一夕之間,說放手就放手。
隨之浮上擔憂神色,反手緊握沈姝棠的雙手,“棠兒,你們二人真得沒事嗎?”
“我與她之間的事情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明白,阿娘隻需記得一點。”她抽出一隻手,指了指自己,很是鄭重:“阿娘,你的女兒我,此後都會安然無虞且自由。”
說罷,又抽出另一隻手,抱住宋瑜,“過些時日,等時機再成熟些,女兒便去跟她說,勸說太後,到那時接阿娘也回宋府。”
“真的?”
“真的。”
得到確切答複,任由嬌小的人半抱著自己,宋瑜眼底閃過一瞬愧疚。
後又怕對方察覺異常,笑著連連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