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仗著長公主的權勢，便覺得在這宮廷可以為所欲為不成？”
幾位禦史你一言我一句的已經說了小半個時辰，霽雲一直冷著臉，不搭話，也不理會。
但凡有上前者，運氣提劍，直接砍過去。
先前便有兩位衝動的武將，若不是收手快，胳膊怕是保不住。
“諸位大人雲集在這勤政殿做甚，弑君嗎？”
清冷如寒泉的聲音從眾人身後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細聞話中後兩字，心隨之一顫，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跪地叩首，“臣等參見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陳大人，回答本宮的話。”
“臣...臣等不敢。”
“既不是弑君，爾等聚集在這殿門口做甚，逼宮嗎？”
左一句“弑君”右一句“逼宮”，都是抄家滅族的帽子，他們哪裏敢應聲，紛紛低著頭。
“歲末將至，若不想過個好年，本宮今日大可成全爾等。”
跪在地上黑壓壓一片的大臣各個顫著身子行禮告辭。
待人全部離開，楚錦禾輕嗤一聲，“許中丞那個老匹夫最愛參本宮的都不在，他們也敢來鬧，還真是應了那句無知者無畏。”
丟下這麼一句話後，讓霽雲與自己一道進了勤政殿。
阜安守在龍榻旁，楚錦陽麵色如紙，氣若遊絲。
雙眼半闔，眼神渾濁而空洞，胸膛微微起伏，喉嚨裏偶爾發出幾聲艱難的低吟，卻又細若蚊蠅，讓人難以聽清。
西齊的巫術比蠱毒更厲害，且讓人防不勝防。
楚錦陽的身體幾日不到便已極度消瘦，一副皮包骨頭的架子，散發著死亡臨近的腐朽氣息。
瞧見楚錦禾來，胸膛起伏變大，顫著手想去拽她的胳膊，激動地蠕著嘴唇，似在喚“阿姐”。
從未見過楚錦禾這副模樣，她心頭悸動，軟下聲音，“你說，阿姐聽著。”
“啊，啊...”強撐著抬起胳膊，指著遠處懸梁上的位置。
整個人都在抖動。
楚錦禾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讓霽雲飛身上去察看。
半躬著身子蹲在橫梁上的霽雲四下多番查探，搖了搖頭，“殿下，並無東西。”
“啊！啊...”楚錦陽仍舊抬手指著那處。
霽雲從自己這個角度再次順著帝位手指方向看了看，才發覺對方並非指的橫梁之上，而是橫梁之下。
她雙腿勾著橫柱，身子倒掛下來，自己所處正下方有一不明顯的小方格，伸手用力一按。
楚錦陽所睡龍榻下有石板移動的聲音，他放下胳膊，手指朝下，“兵...兵。”
半晌也沒將後麵那字吐出。
霽雲一躍而下，跪地彎腰往龍榻下方看去，伸手可觸碰到的地方有暗格，摸出巴掌大小的錦盒，雙手奉給楚錦禾。
打開一看，是她不曾見過的兵符，很小一枚，用暖玉打造，冬日裏擱在手心不覺冰涼。
“父皇留給你的私衛？”
楚錦陽點頭，費力比劃出一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