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有地龍，宋瑜身子並不覺得寒涼，可內裏的那顆心像被冰刀劃過無數道口子，冷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姐姐，哀家這個女兒可比哀家當年還要瘋，如今大楚，錦陽他已是個傀儡皇帝，幾日前哀家能保下你，不過瞧在哀家是她母後的份上，特留你在哀家這長定宮罷了。”
宋瑜跪坐在榻上，以額觸被，“既如此，那還請太後放臣婦出宮，送去暗獄，明年秋後，與沈宋兩府的人一同問斬。”
“姐姐，你不會死，也死不了，哀家會讓你好好看著，沈昱濂這個礙眼的家夥是如何人頭落地。”
癱軟在榻上，宋瑜緩緩閉上眼，眼眸止不住的顫抖，緊攥的雙手，指甲已經陷進肉裏，她卻不覺得疼。
“太後，君上身邊的阜安公公遣人傳話過來，說長公主從勤政殿出來神情不大對，這會兒已經往長定宮這邊來了。”
芮雪福著身子進來，輕聲稟報。
“嗯。”秦臻眼神微動，芮雪便已明了，看了眼榻上的宋瑜，恭敬回道：“奴婢會好生照看宋夫人。”
洗漱完，秦臻出了內殿，在外殿正位上端坐著。
殿外冷風橫掃，楚錦禾疾步邁入大殿，若鳶上前為其褪下素錦織鑲銀的披風。
露出底下的彈花暗紋絨衣，內著正紅鏤金穿花蜀錦裙，倒是與平日裏的著裝不同，秦臻覺得楚錦禾今日一身紅裝格外紮眼。
自去年她回京後，便直言腿被越州阮氏救治好，當時秦臻和楚錦陽還為此高興了很久。
可也是自去年回來，楚錦禾跟變個人似的，也不能說變，就是隱隱給人一種靜謐的瘋感，宛若湖麵丟進石子泛起漣漪，平靜中無不透著躁動。
隻用了半年不到的時間，便將楚錦陽手裏的所有權利收回。
最讓秦臻震驚的一件事還是前幾日楚錦禾親自帶兵圍了相府和國公府，以端親王謀反同謀，全部捉拿下獄。
一時間震驚朝野。
“兒臣請母後安。”
“我兒臉色今日瞧著不大好，可是病了？”
“母後不是有事要與兒臣商討，還請長話短說，兒臣稍後還要回府陪棠兒。”
秦臻眸色暗了暗，成州一事她一直無從探查，隻知道沈姝棠回來後，不知道怎麼得罪了楚錦禾，被變相囚困在長公主府。
宋瑜還因為這事與自己鬧過幾次。
但楚錦禾雷霆手段，逼得沈宋兩家不敢再多言。
前兩日她手裏的暗衛來回稟，說沈姝棠試圖逃跑被楚錦禾關進了暗房。
這會兒瞧對方架勢，二人是又和好了？
重重吐納幾次，才緩緩開口，“禾兒能否放過宋家，至於沈家，可任由禾兒處置。”
楚錦禾嗤笑出聲，“母後，兒臣是真的越發瞧不透您，事到如今，您都不曾想過拿沈家去逼迫瑜姨與沈昱濂和離，開口求兒臣竟然隻是讓兒臣放過宋家，該說母後當初太過強勢還是如今太過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