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7章 我殺陳玉成(14)(1 / 1)

“老佛爺,這個人砍不得!”

太後:

“為何砍不得?何人敢對老娘如此說話?”

小安子:

“這是六指!”

太後迷惑:

“六指,六指是誰?哪一個六指?”

小安子:

“就是幾百年前跟老佛爺談過對象的那個。”

太後的身子慢慢放回椅背上。這時各種事情,千頭萬緒,才重新回到太後心中。太後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延津,不是在北京,延津有一個曾跟自己熱乎過一陣的傻小子,昨日跟他捉過斑鳩。再看眼前的舊時情人,竟是一個傻頭傻腦、油漬麻花、斜睨眼睛看人、下邊尿了一褲的渾小子,不禁長出一口氣,沒精打采地說:“看坐!”

於是小安子給六指搬了一個座,讓六指坐下。

太後這時問:

“你找我什麼事?”

六指還沒從驚嚇中醒過來,剛才來時的怒氣,都被太後的威嚴和剛才的“砍頭”,嚇到馬來西亞去了。下邊尿濕的褲子,不住地往下滴水,把屁股下的椅子給洇濕了。頭上也出了汗。太後問他有“什麼事”,他把來時所要說的事,一下子全忘記了,於是努力去想。但越是努力想,越想不出來,腦子先是暈乎,後是麻痹,突然感到有了事,又是千頭萬緒一齊湧來,不知從何談起,腦子成了一盆亂翻亂攪的漿糊。嘴一張,又合上,張一張,又合上,臉憋得鐵青,就是說不出話,還原成一匹吞了熱薯的癩皮狗。連小安子都替他著急,催他:

“六指叔,有什麼事,快說,太後忙著呢!”

太後皺了皺眉。打量著眼前的癩皮狗,頭腦一下子也胡塗了,我怎麼跟這個癩皮狗談過戀愛呢?這時六指終於說話了,但話也不是說出的,而是硬擠出的;擠一句話,臉就趣青一陣,一陣大喘氣,擠得汗如雨下,但磕磕巴巴又不知說的是什麼。人家送禮托人囑他問的事忘了,自己要問的事也忘了,人一下回到了幾百年前,說起的又是當年潞、澤兩州的種種事情。黑狗咬羊蛋,王二小打棗,偶爾捎帶上麥棵裏捉斑鳩的話題,還算沾一點邊,但馬上又滑了過去,又說起黑狗咬羊蛋。囉嗦半天,仍要囉嗦,太後皺了皺眉。小安子就把失魂落魄的六指給趕了出去。六指回到賓館,不知身在何處。太後處理完一天公務,回到賓館套間(太後將六指帶到縣衙,兩人並不同房,太後住的套間,六指住的標準間),洗了洗腳,手扣後腦勺,倚在被子垛上想心思。想了半天,突然對小安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