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孟婆君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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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出現,是不是意味這果然是一場亂七八糟的荒唐夢?

我挺不情願地睜開眼,再荒唐的夢都沒有丁黛仙這綠茶惹人厭。

我還牢記著她讓寄噬嬰把朵朵綁到不死不生城賄賂孟婆君的仇呢,更何況夢裏沒有花苓和九傾他們撐腰,估計也沒辦法從她嘴裏問出什麼。

但停駐在眼前的卻是位麵目陌生的年輕女人,疏眉厚唇臉似滿月,微側頭將幾縷青絲掩遮在頰邊。

她身處屍海末端,木無表情目光迷離,身後隻剩被洗刷過的空寂大地。

我好奇地打量這張空濛凝霧的臉,尋思著要不要打個招呼什麼的。

擁有一口丁黛仙嗓音的女人卻先開了口。

“走,你須得與我們一起。”

命令腔十足的口吻,倒有丁黛仙的七分跋扈。

說罷她就將手伸來,指間有液體在滲滴,使空氣充斥起濃鬱的屍腐味。盡管雞皮疙瘩刷出厚厚一層,而我的手卻兀自抬起與她回握,然後被牽進隊伍的末尾,就如彙入海洋的一水滴,看不清方向也突然認不清自我。

本是繚繞在周身的陰寒收盡,身體逐漸如浮塵般輕盈,跟著這些魂體兀自飄遊。

手不知何時被放開,那個假“丁黛仙”已遍尋不到。

一座座巍峨高聳的白墳近在咫尺,天空血光盈照,顯現不同於在屍場血海裏看到的那幕,所有黯淡頹敗的墳包全部消失,幾十具光彩四溢紅漆瑩亮的棺材擺在敞開的墳包中間。

那些遊魂像歸巢的鳥雀,井然有序地往自己的棺材裏走去。學著他們的樣,神思恍然步向正通過某種神秘的召喚吸引我的棺材。

它散發出一股難以抗拒的溫暖氣息,如同曬在屋頂上的菌菇和鍋裏煮茶的苦澀清香,又似我媽從樟木箱裏拎出棉被抖在太陽下的黴氣,我爸在老家院子前的磨石上劈柴時的汗酸。

它們混雜在一起,不可抵擋地勾著我的腳步。

我無法忍住走向紅棺的衝動,就像黑夜裏睇見火光的蛾子,本能的奮不顧身。

直至距離棺木四步之遙,一聲暴喝如雷貫空。

“妙妙,快醒來!”

是南城九傾!

頭頂驀地傳來尖銳痛怵,我抱頭縮胸佝起背脊不敢再作動彈。

一陣清冷的氣息衝進鼻孔,將渾濁的腦袋激得清醒了大半。

“喂,沒你這麼叫起床的!會把人叫出起床氣的好吧!”好半晌,我才緩過神來噴他。

南城九傾歎口氣,慣用羞恥的公主抱將我摟在懷裏,輕柔地搖了搖。

我連忙睜眼環顧,空寂清明萬物如常,月隱星疏之下的這地方還是川南路724弄?

抱著我的南城九傾和楊紀,還有滿目“朕要撕了你們這些刁民”的人形煤瓜正站在路燈冷清的車道上,而沒在9幢的豪宅裏。

夜色下的樓宇在重重綠植後麵,顯得燈火輝煌頗有生機。但是空氣靜謐得還是像身處墓地,無法聽到丁點人類活動的聲息。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那一幕幕血色巨月當空,屍場血海還有不死不生俑到處瘋跑的恐怖幻境又是一場夢?

但黑袍翻飛的南城九傾本尊的確真實站在這裏,驚魂未定的楊紀倒變回了人形,他正努力縛住想用爪子撓他臉的人形煤瓜。

“剛才的血海屍山,不生不死魂們湧動的情景,有沒有覺得每一幕都很眼熟?”看我滿臉困惑,南城九傾突然苦笑起來。

我仔細想了想,隻能點頭。

血沼,是來自被白櫻擄去南城九傾魘域時所留下的印象。又因被不死不活魂們驚嚇過,所以它們在我記憶裏栩栩如生。而到處是屍體的畫麵估計是對耄將魘域的致敬。這樣分析下來,萬屍歸墓之類的恐怖夢境可能是來自縛靈獸魂給的暗示?

“你是說,我們剛才所困的可怕幻相都是……我心裏最恐懼的東西?”我愣愣地問,有點無法置信。

南城九傾卻點頭,神情後怕地解釋:“這地方的陰邪就在這裏。巽卦為缺,抵死不啟生,百不順從為懼之禍。為夫和修煉獸並非人類,缺卦殘位的伎倆對我們不起作用,但帶上你一個人類的命魂就不同了。人類內心的異動能成為觸發卦位所缺陣局的引媒。你所有的畏懼會混合成一幕幕迷相,將牽連的生靈全部困縛其中,如果不能及時破局,將會永生被困。”

我打個了寒顫。

“也就是說,如果你剛才沒有及時把我劈暈,你們倆也得被困著永遠出不來?”

“就是這個意思。”楊紀沒好氣地插嘴,“這個陣局的作用就是收魂吸靈,所以我們這些非人類困進去就會被吸走身上的靈力,變得跟死狗一樣,會被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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