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三樹吊屍(2 / 2)

這話一出,等於變相證實了剛才那數聲淒厲的叫喊並不是什麼誤會。

所有人都是滿臉驚到不敢再隨便開口亂問的悚然。各部門的老大也迅速就位“快來收拾這個,誰誰幫他扛那個”地安排起來。

大家慌張地開始收拾自己份內的活。沒過半個小時把設備裝車的裝車,一時帶不走就拿帆布包上,連破樓門前的漂亮雕花門也一並扛出了村子。

張副導突然走到呆呆不知所措的我麵前,拍了拍我的肩,又和旁邊的花苓握手:“你們得留下。”

我連連點頭,有種“終於攤上大事”的恍然感。

被留下的不止是我和花苓,還有一台攝影機和兩架燈。

等其他人都撤離幹淨,這個封門村才開始顯現它夜幕下的強烈陰森感。

隨著人氣的消散而盡,寒氣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我頓時覺得整個魂體都涼了大半截。

“花、花苓姐,這裏感覺很不、不好。”

一陣夜風拂過,冷得我直哆嗦。可這裏已是快六月末,日夜溫差再大也不致於讓人有種接近嚴冬臘月的錯覺。

花苓擔心地看了看我,將手伸過來。

“握住,不要放。”

我像攥到救命稻草似地緊緊捏住她的手,一股股冬日陽光般的溫吞暖意通過相貼的皮膚傳過來。

讓我長籲一口氣,好像剛從陰曹地府爬回來了。

張副導再次仔細檢查了一遍周圍,確認沒有人滯留下來,才領著我們朝林導他們去的方向,往封門村深處走。

他走在最前麵,我和花苓並肩走中間,跟著張副導留下的場工大漢高舉一柄探照燈,在後麵幫我們照路。

封門村真是個非常陰冷的地方。白天看還算好,樹蔭高聳綠植滿地,各種被時間蝕壞的舊式廢屋林林落落地散在各處,偶爾會有奇怪的聲響在屋內屋外一掠而過。

白天時,場工大叔還安慰我們那隻是些被劇組驚動的小動物。

但這會兒夜色濃稠之下,封門村簡直能稱得上是“鬼村”的經典樣板。每一間廢屋都透出陰氣森森的鬼氣,每一塊植物投下的陰影都有種離奇的詭魅感,每一條碎石子硌腳的荒路都像是通向地府的捷徑。

最令我難以忍受的是別人無法領會的“陰氣貫魂”的滋味,像無數小刀片從皮膚上不時地劃拉而過。

花苓的手再溫暖,也無法幫我抵抗這種蝕骨般的難受。

我有些痛恨林導他們為什麼要將我留在這鬼地方,如果能跟著大部隊撤離該多好,這會兒該到賓館裏泡一澡吃一頓然後再美美睡上一覺。

在胡思亂想的檔口,張副導終於停住腳步。

“先過去。”他指揮場工。

場工大漢猶豫了一下,還是照辦了。

我們跟在他後麵,就赫然看到這樣一幅極其恐怖的場景——好幾具無頭屍體,正按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秩序,頭頸往下地倒吊在三棵茂盛的大樹上。

他們並非是先前聽說過的枯骨,也不是沒什麼形象可言的幹屍,而是一具具新鮮如剛剛屠殺完成的牲畜,倒吊的頸口正嘀嘀嗒嗒地往下淌血。

像十幾隻沒有被擰緊的水籠頭,清晰的濺水聲聽得在場諸位都頭皮發麻,臉色鐵青。

我隻能慶幸自己還沒有吃到晚餐了……

白越和林導,還有另外一位場工正站在左邊的樹下,昂起頭觀賞著這些“屍體水籠頭”,互相正在交流些什麼。

看我們過來,白越先跟花苓點了點頭算作招呼,然後向我招手。

“過來。”

老實說真不一點也不想過去,但襯著這幅恐怖的場景,聽話應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不情願地放開花苓的手,我小心地從那幾具淌血淌得正歡的無頭屍體下麵快速穿過,緊挨著白越躲在他身後。

他卻強硬地把我扯到跟前,扳起我的頭強製往上。

“仔細看,看出些什麼來了嗎?”

尼瑪好想咬他的手!本姑娘一點也不想看這個啊!!晚上會做噩夢的好不好啊大哥?!

“乖,幫忙辨別一下。”白越將下巴抵住我的頭頂,語氣溫柔地求,“這事很重要。別怕,妙妙,我在這裏。沒東西能傷害你。”

這個渣還真敢說啊,你那點本事除了每次被九傾吊打著玩兒外,連個活屍獵人都抓不到啊?!

但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隻能苦逼地停止掙紮,強迫自己抬頭看向這幅快要把我嚇尿的畫麵。

“是、是是……返塵卦上的祭屍位置?”

我直愣愣地瞧了又瞧,突然忘卻了害怕。

因為真的是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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