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屍生貓變(2 / 2)

事已至此就無法再從大門若無其事地離開,白越看起來打算從顧宅深處另找蹊徑。

“先找回煤瓜,不帶它回家,貓太太會咬死我的。”我想了想,連忙拉住他。

白越苦惱地抓頭皮:“她要咬死你得先看得到你,怕個什麼啊?”

“喂,你是假不懂還是真不懂?我話裏的重點是煤瓜必須帶回家。而且花苓也說了,冥獸現在能護我,我怎麼能任它在這鬼宅子裏失蹤了?!”我扒著牆不讓他跑。

“大小姐,現在真的不是找貓的時機,我們另外抽時間來好不好?”

奇怪的是,白越現在油鹽不進隻想開溜。

一人一魂正在拉扯不清時,“嗷嗚”一聲貓叫悠悠傳來。

“煤瓜?!”

我們齊唰唰地朝向聲源處望去,再次看到裹著壽字被像一段焦炭的鬼小弟筆直地站在靈堂門口,肩上蹲著正在舔爪子的煤瓜。

白越眯起眼縫兒直勾勾地看向煤瓜,嘴唇一張又吐出熟悉的詞。

“糟了!”

聽他這麼說,我及時閉起想喚貓的嘴,無比敏捷地朝他身後嗖地飄去。

白越瞥來鄙夷的一眼,大致意思是:你這個將我當靶子的動作,特麼真是越來越嫻熟了啊?!

姑娘我隻得撫把臉皮搓搓薄,咧開嘴嗬嗬嗬:咱倆誰也別說誰,你也不是什麼好鳥!

鬼小弟背對陽光,麵部隱沒在灰濛濛的陰影裏,一時看不清喜怨哀樂也不見有任何動靜,像一尊打扮離奇的稻草人插在門檻後。

而煤瓜則像隻停在他肩上的大烏鴉,萌萌的小毛臉上怒瞪一雙瑩綠的貓瞳,在陰影中爍爍流光。

接著,它又微啟小嘴連著三下淒厲的“嗷嗚”暴擊,嚇得我縮頭又縮身,憤恨地咬白越的耳朵:“要是煤瓜出什麼事,就等著貓太太抱著你的大腿一直哭到年三十吧!”

白越眨巴幾下眼,似是腦補了一下那場景,然後麵色凝重目光堅定:“放心,我不會讓那種可怕的事情發生的。”

本姑娘滿意地抵住他的背狠推一把,前仇終報--去吧,皮卡丘!

白越再次篤悠悠地向鬼小弟走去,不過看得出步履間的謹慎,譬如沒有從正麵靠近而是滑走東偏南的方向,極力避開從門口透過屍身穿射而來的陽光,最後停頓在兩者相距五步之處。

“小少爺,你不能曬太久陽光,為什麼不入棺休息?”他低音勸解,微抬起一隻手,指間暗扣張殷紅的紙片。

鬼小弟似是聽見了他的話,機械地扭了半圈脖子,但沒有更多的動作,依舊如石化般豎守在原地。倒是它肩上的煤瓜又尖銳叫開,毛絨絨的背脊拱起,尾巴低垂完全呈一幅準備攻擊的狀態,貓瞳裏迸出豔麗的血光。

這樣凶悍的煤瓜,我從未見過。即使它曾因吸陰耄試圖攻擊過我,但也隻是揮揮爪子呲呲牙的小動物打架日常。而現在,它狠戾的血瞳似乎表示正準備躍到白越身上,撕裂他的喉。

這大概才是“冥獸”的真實麵目!

我心驚肉跳深覺不安,但不敢出聲提醒全神貫注的白越。他正和煤瓜一眼不眨的“眉目傳情”,額頭上沁出點點汗光。

氣氛肅殺,空氣裏的血腥味也愈發濃重,還摻雜著扼殺嗅覺的馥鬱檀香。想到躺在棺材裏的無頭血屍,我整個魂都覺得涼颼颼的,貼在牆麵上一動未敢動。

白越似乎決定不再僵持下去,雙臂左右展開呈鵬鳥狀,指夾符紙的那隻手在空中劃了個八卦形,蹬腿一躍直撲向鬼小弟。

顯而易見,他的目標是煤瓜!

一陣刺破耳膜的貓嘶之後,顧二少照舊好好地站在原地,正茫然地四下張望,似是沒有受到任何的撞擊。而抱著貓跌落在地的白越呼呼地喘著粗氣,手裏緊扼煤瓜的頸。

黑貓的額頭上已貼好了符,但這符紙顯然給它帶了巨大的痛苦,貓身掙紮得厲害,扭得跟吃壞了肚皮的蟲子一樣,尖尖的爪子不計代價地朝白越的臉拚命糊去。

一人一貓倒在地上,你撓我抓地撕得不亦樂乎,不過暫時來看煤瓜略占上風。

唰唰唰,左右開弓各三下!喵喵喵,上下開弓又三下!

我抬手掩麵,由衷感到一陣真情實意的肉疼。這畫麵太美,使本姑娘無比糾結,不知道該不該伸手相助,而且相助哪方呢?這真是個問題……

“傻看什麼?!還不快來把它給我按住!”白越頂著一張撓痕累累的臉,麵紅耳赤地怒吼起來。

我撒腳奔過去幫忙摁住煤瓜怒蓬成球的身體,順便揪住它一個勁往白越鼻孔裏塞的尾巴尖。

以白大明星難看的臉色,他可能已經想生吞活剝了這張毛絨絨的貓皮。

不管怎麼樣,煤瓜還是我們幾個妞至愛不渝的貓寶貝,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它命喪在白越的嘴下。

我立馬抱起貓,嚶嚶嚶地後退數十米。

“你跑什麼,當心它靈智已開!”還沒來得及爬起身的白越見我瞎跑,又狂吼起來。

哦哦,靈智已開……不過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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