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貓愛男色(2 / 2)

“冥井不就是貓太太的掛毯嗎?就是你早上燒掉的那張?”我聽得一頭霧水,眼睛還在努力搜找煤瓜的身影。

希望它不要跑遠,找不回來的話,貓太太能給我哭上一個學期。

“不是,算了,等會兒再給你解釋。如果還想把你朋友弄回塵間的話,先扶我起來。”南城九傾捏了捏我皺成苦瓜般的臉,歎息,“你也不能在這裏待太久,否則三魂七魄要全跑光,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回。”

我聽這話更急傻了眼,手上加把勁想拖他起來,終於發現血淌出之處在他的天靈蓋正中,竟還在咕咕地飆血。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手忙腳亂地扯起身上的衣衫想堵住傷損之處。

“沒事的,瞧把你急的,”南城九傾冷眼瞧我一驚一乍,淡淡而笑,站起身來伸手抱住我的肩蹭了蹭,“夫君我都死了將近百年,流點血算個啥。”

我沒好氣地抽巴掌糊他的臉:“有調戲人的時間還不趕快把血給止住了,就算知道你死不了,這種流血法也能嚇死人的好吧?!”

“見你這麼擔心,我決定讓它再流一會兒。”他嘟起嘴哼唧,“這樣你才有媳婦兒的樣子嘛。”

錯了,鬼才是你的媳婦兒!

我氣得頭疼,不想再理他,掙開懷抱往前奔走好幾步,又趕快停了腳步。

這個地方如此的怪異和鬼魅。天上無雲無星就掛著一輪碩大如盤的血紅圓月,但這輪月並不會發出光芒,所以它底下的天地萬物還是處於濃重幽深的黑暗中,隻有一盞盞慘白的紙糊燈籠在一片蒼茫中熒熒地亮著,照出一些零碎扭曲的景像。

腳下的碎石路蜿蜒延伸向一撮撮雜草般叢生的低矮瓦房之間,這些白牆黑瓦紅漆門的屋舍奇怪地如出一轍,而且每扇門前都掛有兩盞一模一樣的紙糊燈籠,區別隻在於有些燈籠看上去完好如新,有些已經殘破露底。

這地方好像也沒有風,空氣是凝滯的,吸一口像吞進了沉重的泥水,冷冰冰地浸壓住五髒六腑。

更糟糕的是沒有任何吵雜的聲音,死寂如置身無邊無際的廢城,可就算是廢城也應該有些風聲或蟲鳴之類。

而這裏,卻真的像一幅靜態的畫,還是畫壞了的那種。

我環顧四周就慫了,沒骨氣地奔回南城九傾的身邊,緊抱住他的手臂。

“找到朵朵後我們還趕快回去吧,這地方太嚇人了!”

南城九傾輕歎一口氣,然後攬我入懷。

“現在回不去,得想辦法。冥井是單向通道,我剛才想逆轉它的走向,但附咒差點將我的魂體打散。”

“冥井都是掛毯樣子的嗎?”想到家裏的貓太太,我有點急了,“但家裏的那幅真的是貓奶奶的遺像,貓太太自己繡的,掛在家裏兩年都沒出什麼問題。”

“你確定它真的是你們掛了兩年的那幅?”

南城九傾攬著我慢慢向路深處走去。經過那座殘碑,碑上有密密麻麻的刻紋,似字非字似畫非畫的。

我張了張嘴,無法說出確定的話。掛毯回來得蹊蹺這是事實,本來它應該被我們遺忘在貓太太家的閣樓上。

沉默了好半晌。

“南城九傾,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我沮喪地囁嚅,“我柳妙活了十九年,從來沒有出現過比被一個知名導演看中更怪異的事情了,為什麼現在天天遇到鬼啊怪啊的?我不想過這樣可怕的生活!”

南城九傾頓住腳步,星眸在黑暗裏微閃,他側過頭來親我的臉頰:“別怕,柳妙,你會過上正常的生活,然後將這一切都忘卻。本座會力保你的安全,這是我僅能為你做到的。”

包括你嗎?當然,我隻是心裏想想,什麼也沒問。

當他不再向我自稱“為夫”時,就有一種淡漠的疏離感。可能是因為太帥,也可能是因為氣質太出眾。

總之,如果他隻是個普通男人的話,真的不是一個矮矬窮的女吊能高攀得起的類型啊。

我不想說話了,默默地被他攬著走。

每走一段路,南城九傾必停下眺望一番,似是在不斷地定位方向,雖然在我看來這鬼地方的風景如出一轍,分不清東南西北更無所謂方向。

或許也正是如此,他走得有些小心翼翼,還用袖翼將我上半側身子掩住,似乎在幫我防著什麼東西的侵襲或者遮蓋掉我身上的氣味等。

等頭頂的圓月從血紅一點點轉向橙黃,大絕是用了一個多小時。

南城九傾終於懈下緊張的神色,似乎是找對了走向,他開始加快腳步。我幾乎是用小跑步才能跟上一雙至少六頭身的大長腿。

死寂之中除了我籲籲而喘的呼息聲,突然乍響起——

“喵!”

怒瞠著一雙圓瞳,煤瓜突兀地出現在路側的平屋頂上,它尖銳地嘶叫後猛的淩躍而下,伸爪子摳住南城九傾的肩頭,穩穩地趴在了上麵……再然後,探過它毛團團的腦袋一個勁地往南城九傾的側臉上摩來蹭去,各種不忍直視的揩油。

對這隻如此熱愛男色的小雄貓,我表示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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