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不生不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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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九傾顯然對小畜生的親昵相當受用,微微而笑後撅起薄潤的唇往它的腦袋上小啵一下。

“乖,這不是人間。別亂跑,很危險的。”他掐起聲來軟綿綿地告誡它,比起對我常有的流氓又嫌棄的口吻簡直天壤之別。

“喵!”煤瓜乖巧地用尾巴勾住他的脖頸,顫著小嗓子娘兮兮地媚叫。

聽得我好想舉把FFF團的火向這對喂狗糧的燒燒燒!

貓太太一定想不到她威武霸氣的雄貓崽其實是隻倒貼小賤受,早上人家隨口說一句“要不我附身在這隻冥獸身上吧,方便保護你”,它立馬躺倒在地翻出肚皮,隻差開口來一句“被帥鬼附身什麼的人家最喜歡嘍”。

我腦補得心情好複雜。

“南城九傾,你確定那什麼嬰把朵朵弄到這裏來了?”

這裏毫無人類的氣息,死寂得就像置身在一幅靜態的超現實圖畫之中。

“我感覺不到她在塵間的氣息,但生死薄上不見她的死亡記錄,所以除了這不生不死城,我想不出像寄噬嬰會把一個大活人藏到哪裏去。”

順著碎石路,一人一鬼一貓繼續向死氣深重的城鎮深處走去。

可不管走多久,遠方飄渺如墨水染成的亭台樓榭總在視線之內,也好像總在可觸及的範圍之外。

四周還是大片詭異如墳的白牆黑瓦加紙燈籠紅漆門,儼然如一具具造型齊劃的靈柩靜置在那裏。

大片屋簷掛的白燈籠猶如不肯閉合的鬼眼,幽然地死盯著愴惶的我。

腳走得有些酸麻,我忍不住扯住身邊飄逸著的袍擺。冰冷如水的布料從指尖滑溜而去,就像其主人一樣虛幻。

這料子看上去賊貴,扯下一塊縫條手帕什麼說不定也能賣個好價錢。

嗯……作為一位苦逼的女吊絲,對於能產錢的機會總是比別人琢磨得勤快一點。

我不合時宜地撥了一下腦洞裏的算盤,手指忍不住又捏住飄來飄去的袍擺。

“噓!”

嘶——

忽來一聲嚇得我小手一抖,硬是沒來得及扯出自己想要的形狀。

南城九傾冷眼瞥見暴屍在我手裏的衣袍角,突然支起手指抵住我的唇,堅硬陰涼的指腹竟能帶來一絲溫柔的撫慰。

為了逃避尷尬,我借勢圈腰鑽進他寬大的袖翼之下,恨不得連眼睛都不要露出來。

唉,並非是本姑娘沒節操地故意投懷送抱,隻是越接近路兩旁白火搖曳的平屋就控製不住的心驚肉跳,總覺這些看似寧靜安和的黑暗裏藏著讓人極度恐懼的東西。

其實變化最多的隻是屋前蹲的幾尊造型古怪的石……哦不對,它們並非是石頭雕成的,而是細膩古樸的陶質。

湊得近了才發現這些陶俑做得維妙維肖,染色卻豔俗得慘不忍睹,讓人不由要懷疑製作者是不是有嚴重的色盲加審美扭曲。

紫的唇,紅的眼,藍的發,綠的皮相又加絳紅如血的衣裝。要麼是灰的唇,紫的眼,綠的發,紅的皮相又加慘白如紙的衣裝。

譬如此類,每尊都獨有近乎於變態到令人發指的配色。這些大紅大綠或黃黃紫紫的俑在慘白的燭火下,顯出一種詭譎又陰森的氛圍。

進城越深,蹲在屋前的陶俑越多。從一扇門前僅一尊到五六尊,而且無一重複姿態萬千。看得我毛骨悚然卻無法將害怕描摩出個所以然。

走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碰到過一隻活物,絕對的無聲無息就是絕對的陰詭恐怖。

再次走過一座頹破的石碑,它孤單地杵在路邊,還掛著一盞白燈籠。

碑麵上刻幾行難以辨認的鬼畫符。

“不生不死城,不回不歸路。”南城九傾突然止步在碑前,輕輕念叨。

他看看碑又回望我們來時的路,目光又從附近幾尊陶俑身上凜冽掃過,神色愈加肅穆。

“什麼意思?”我盯著幾行鬼畫符看了好幾秒,終究無法看出他剛才念的字樣。

那些似字非字的紋路更像是一種繁複的圖騰。

“這地方是陰界的最外層,被稱作不生不死城,也是與塵世咫尺相隔的一層,從冥井進入陰界的必經之地。”南城九傾攏了攏袖管,將我露在外麵的頸脖也包裹了起來。

然後他捂緊煤瓜的小嘴,將它從肩頭抓下往我懷裏塞。

“抱住了,千萬不能再讓它亂跑。這裏已是不生不死城的重地,可能會遇到些避免不了的麻煩。”

“那我們怎麼找朵朵?你說她會不會已經被製成這樣的陶俑?”

這鬼地方充滿了壓抑的死氣,好像根本就不會有活物的存在,讓人難受得幾乎無法呼吸。我恨不能遁地鑽洞漏到地球對麵,雖然吃不準它到底在不在地球的位麵上。

“有這個可能性。沒有按正常命數死亡的人類陰魂無法被生死薄收錄,近而不能直接轉入輪回台,所以被陰界統一攔在這裏,變成做人不成做鬼也不行的不生不死魂。如果你的朋友確實被寄噬嬰抓住,一般都會扔進這裏。”南城九傾回得很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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