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勳又點上一支煙,眼睛緊緊盯著屏幕,不肯放過上麵的每一個字。
他手邊上的煙灰缸已經塞滿,但是他完全沒有起身把煙灰缸倒掉的意思。
網店的線索收集並不樂觀,已經去世的注冊人宋承希,以及宋承希在世的家人,都沒有更詳細的信息。
一隻手伸過來,放下了一杯咖啡,然後把金大勳桌麵上的煙灰缸抓起來,把裏麵的煙灰倒在了垃圾桶裏。
李惠勳早就受不了金大勳桌麵上快滿溢出來的煙灰缸了,她有點輕微的強迫症,是被當過兵的老爸在數十年的衛生習慣上訓練出來的副產物。
金大勳沒有移開眼睛,他拿起咖啡,狠狠喝下一口。
冰涼苦澀的液體進入了被煙熏火燎的喉嚨,帶來一陣清爽的刺激感。
李惠勳把金大勳麵前的椅子調轉了方向,雙手放在椅背上,“科長,我有個想法。”
金大勳看向她,“說。”
經過這段時間的合作,這位年輕人的潛質讓金大勳很看好,大膽想象,小心求證,她做得相當不錯。
雖然有時候那個腦洞快開到地球之外了。
李惠勳說,“一個肉店老板,按照他的妻子和子女的說法,一輩子都困在肉店裏,周而複始,直到去世。”
“這樣的人,幾乎就是在他自己的小圈子裏,他的信息是怎麼被真正的網店老板知曉,而且借用?”
“所以我假設,宋承希也許有另外一麵,一個連他的家人都不知道的麵貌。他就是以那個麵貌和網店老板聯係,甚至在他去世了,用他的身份信息登記的網店還在繼續經營。”
“命案也在繼續發生。”
金大勳又灌下一口冰美式,“所以你認為,宋承希本身就和那些命案有關,他或許是其中一個嫌犯?”
李惠勳點頭,“對,他有一個同夥,兩人共同犯案。這家網店是在他去世後登記的,他的同夥顯然在一連串的案件裏得到了巨大的滿足感,以至於停不下來,於是借用了離世的宋承希的身份來遮掩,繼續尋找獵物。”
金大勳拿起外套,“走吧,我感覺你的推測有些道理。我們再去拜訪一次宋承希的妻子,無論如何,作為宋承希關係最親密的人,他的妻子對丈夫的異常絕對不會毫無察覺。”
“上次我去拜訪她,她的話太簡潔了,就像是想盡快把我打發走,不希望我深入問下去。”
“這一次她得說出一點其他事情了。”
對於金大勳的再次上門,宋承希的妻子表現得有點不耐煩,不過她還是給兩位警察端來了茶,“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家老頭子一輩子都在肉店裏忙活,從來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李惠勳問,“你們的肉店是全年無休嗎?”
宋承希的妻子說,“有偶爾會休息一兩天。”
金大勳示意李惠勳繼續問,“在休息的時候,宋承希是在家,還是在外麵?”
宋承希的妻子說,“我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因為我都是出去了的,或者去看看兒子,或者看看女兒,給他們打掃衛生做做飯之類的。”
李惠勳,“宋承希沒跟你一起去?”
宋承希的妻子苦笑,“他和孩子們的關係不好,見麵不說話,一說話就會吵起來。”
李惠勳,“為什麼會吵架?”
宋承希的妻子回憶著,“他是個不怎麼說話的人,如果發火的話,會讓人感覺有點可怕。”
“孩子們在中學時期就不和他說話了,他也沒有想過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能他就是一個和孩子們沒有緣分的父親,幸好他也沒有拖累過他們。就這樣吧,他也去世了,就更沒有話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