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真是一個瘋子啊。”
看到那段視頻後,徐社長發出了和馬部長一模一樣的感歎。
徐仁俊陰狠跋扈的神態和話語,讓徐社長心底深處隱隱約約興起一絲不滿以及恐懼。
他和馬部長的情況差不多,薪資屬於比較高的級別,可以維持較好的生活水平,也能負擔起偶然的奢侈品。
但是在權勢方麵,他們和滿大街行走的人們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他們的能力在很多事情上都夠不上資格,必須借助其他力量。
在那些力量麵前,他們是低著頭,帶著諂媚的笑容忍氣吞聲。
憋屈的情緒會讓他們選擇在比自己弱勢的群體麵前發泄怒氣,看到下屬們在自己麵前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他們的心情會得到極大的慰藉。
然而,不管平時在弱勢群體麵前如何囂張跋扈,他們都明白,自己在真正的豪門麵前,比那些弱勢群體的待遇更不如。
看到徐仁俊在趙成旭跌落後仍然一臉的無所謂,就像是死掉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無足輕重的蟲子。
趙成旭的年紀和徐社長孩子的年紀相仿,徐社長有時候會聽到孩子抱怨著學校裏有錢的同學們過分的行為。
“爸,我有時候真的很害怕。那些人,他們的想法好像不太正常,我也不知道哪一天我就突然惹到他們了。”
在飯桌上,孩子這麼說著。
徐社長隻能安慰著,“這種事不會發生的。”
真的,不會發生嗎?
趙成旭案件,徐社長也關注過,畢竟是熱度極高的一樁惡性社會新聞。
霸淩像是刻入了這個民族的骨子裏,作為基因和本能一代又一代地遺傳下去。
起源就是嚴苛的長輩文化以及固化的社會階層。
人們像是一種容器,在無法反抗的力量麵前充當著出氣筒,堵塞的悶氣在大腦裏一遍又一遍地循環。
在這個過程中,它會吞噬掉理智和良心,並且遇到符合標準的發泄口,會全數噴發出來。
就像徐社長自己,也隱約聽說過下屬們對自己的吐槽。
那時候他心裏在想什麼呢?
他隻想著得把吐槽他的家夥們的名字都給記下來,那些崽子們,居然敢在背後那麼說他。
傷害了趙成旭的徐仁俊,心裏是怎麼想的了?
徐社長打了一個冷顫,相比起自己,徐仁俊的想法隻會更極端。
他會弄死他看不過眼的蟲子,而不是僅僅給對方一個教訓。
如果孩子說過的話,真的變成了現實,作為父親,自己有能力保護孩子嗎?
徐社長關掉了那段視頻,把因為視頻而生出的恐懼一並關閉。
他在椅子裏呆坐了一會兒,隨即拿起電話,“通知社會部,把視頻下架。”
存在不過十分鍾的視頻頓時在網絡上消失。
很多人在剛被推送點擊開,或者看到開頭,就被軟件提示視頻已經不存在。
“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那段視頻了嗎?那個徐仁俊~”
“趙成旭案件不是判決了嗎?”
“我就說那個混賬肯定是殺人凶手。”
“這個視頻的消失,不就說明一切了嗎?”
“但是,案件還是沒辦法重啟吧?”
“畢竟是徐氏集團的少爺。”
“這個國家,完蛋吧。”
第一時間點開視頻並且下載的人們,在不同平台重新上傳視頻,不久後就接到視頻下架的提示,嚴重者,直接被查封賬號。
“混賬!”
“無恥!”
徐社長是聽不到這些言論的,他在和馬部長通話,“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一切順利。”
他和馬部長關於輿情控製的合作不是第一次了。
徐社長的手機上傳來一條新聞提示,當他看到顯示在手機屏幕上的標題後,眼睛瞪大,“怎麼回事?”
被全網刪除的視頻,再一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