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勳開著飛車到了醫院,在護士台問值班的護士,“有位安宰碩病人,在幾號房?”
護士查詢了係統,“407號房。”
金大勳說了聲謝謝,沒有等待電梯,而是直接衝向了樓梯。
“407”“407”~
到了四樓,金大勳一個房號一個房號地找著,終於到了407門口。
透過病房門上的半扇玻璃窗,金大勳欣慰地看到安宰碩坐在床上,艱難地用勺子往嘴裏喂著飯。
命大的家夥。
金大勳眼眶有點熱,剛有點起色的情緒,在想到離世的吳順愛,瞬間重新低落下來。
他抓了抓頭發,輕聲推開門。
這是一間雙人病房,不過此時另一張床是空置著,等於安宰碩暫時獨享一整間病房。
在金大勳走進來的第一時間,安宰碩已經察覺到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隨即低頭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飯。
飯塞得太多,安宰碩被嗆得想咳嗽,偏偏嘴裏被飯塞得滿滿當當,咳不出來,咽不下去。
金大勳幾步走過去,給病人倒了一杯水,“喏。”
安宰碩接過水杯,狠狠地灌下去,總算把嘴裏的飯菜全部衝了下去。他放下水杯,抹了抹嘴角,“回來了?看來你聽說了。”
金大勳又為他倒了一杯水,“怎麼回事?”
安宰碩指著腹部,“西巴玩意從這裏捅進去,那麼長的刀子,說他不是故意的,誰會相信?可是城南警局的那些家夥,他們就相信了。”
“他們說那人在酒醉狀態下,失去自控能力,不能以故意傷害罪或者故意殺人罪起訴,隻能以過失傷害罪。”
“而且還勸我和對方和解,說對方能賠一大筆錢。”
安宰碩說得輕描淡寫,可金大勳的拳頭越攥越緊,牙齒咬得嘣嘣響,“西巴!”
一聽城南警局的家夥們的說辭,金大勳就知道襲擊安宰碩的人,連萬分之一是確實無辜的概率都沒有了。
一個隨身攜帶或者在某處藏匿了典型攻擊性刀具的醉漢的故意行為,居然能被狡辯淡化為過失傷害~
在金大勳沉思時,安宰碩注意到病房裏彌漫著一股臭味。多方調查,他發現臭味的來源就是金大勳。
安宰碩捂著鼻子,“喂,你習慣穿著髒到發臭的衣服來看病人?你知不知道帶進來多少細菌?”
金大勳抬起袖子聞了聞,很誠懇地反駁,“沒有啊,我沒聞到。”
安宰碩做了一個浮誇的嘔吐姿勢。
氣氛稍微輕鬆一些,但是吳順愛的死,並不是能簡單用玩笑話掩蓋過去的悲劇。
金大勳小聲問,“吳女士,她在~之前,跟你說過什麼嗎?”
安宰碩回答,“她不是自殺。跟她接觸以來,她一直很堅定,不是堅強,是堅定。在她兒子的案件被重審以前,她絕對不會去死。”
“何況事情太巧了。她一出事,我馬上被醉漢襲擊。”安宰碩重重地捶在了被子上,過度的動作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巧合得不能再巧合,就是故意了。”
金大勳站起身,“你沒事就好。你要是也出了事,我大概得以死謝罪了。”
安宰碩看著他,“你去哪?”
金大勳說,“回家洗澡吃飯睡覺,然後去城南警局會會那個混蛋。”
在他身後,安宰碩說,“金大勳,這個案子,我會一直咬著。吳女士死了,可我還沒死。這一次,我必須從那個混蛋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金大勳回頭看他,“算我一個。”
他走出病房,和一個年輕人麵對麵經過。
那個年輕人到了407號病房,停下了腳步。
他敲了敲房門,安宰碩的聲音響起,“請進。”
年輕人走進去,關好了門。
安宰碩疑惑地看著對方,他花了一些時間確認自己從未見過對方,“你是?”
年輕人走到安宰碩的床邊,“你好,安宰碩律師,我是李明赫。”
“我想跟你談一樁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