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娥眼裏閃著兩道寒光，冷冰冰地說道：“我爸客死他鄉，家裏頭從此就散了。這都是拜那位摳門兒又貪心的主任所賜。二大爺對我也沒給過好臉色。這兩家人我本來還沒機會對付呢。不過既然在商場上，那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兒。”
袁枚低聲說：“小娥，我也想陪你一塊兒玩玩兒。但咱也得講究個合理合法，不是嗎？”
這倆女強人一塊兒出手，正琢磨著怎麼對付那位以前的軋鋼廠老大呢。最後她倆合計出來的，是個明謀，用的就是他們最大的弱點——貪心。
這事兒最後還是陸國富給拿了主意。他慢悠悠地說道：“這事兒跟劉海中他們關係不大，他就是個愛巴結上司、想當官的迷，咱就別扯上他們家了。李懷德這人確實算計了我們兩家，既然想收拾他，就得好好利用他貪心的毛病。早些年四九城有幫人玩兒過一個套兒，我覺得挺好，可以試試。”
於是乎，那幾天，他們幾個就開始上演大戲了。眼瞅著許大茂和李懷德就要到了，陸國富和鍾叔在大門口兒那叫一個客氣，迎接一位坐著皇冠小汽車來的大老板。
“黃老板，您裏邊兒請，咱上樓聊。”鍾叔客氣地招呼著。
“哎呀，太客氣咗您呀，我就係梯兩眼東西，帶咗東西未呀？”
“帶來了帶來了，樓上請嘞。”陸國富大手一揮，那叫一個豪爽。
許大茂一看，輕聲嘀咕：“這老家夥怎麼跑這兒湊熱鬧來了？”
李懷德一聽這話，隨口就問：“大茂，你嘀咕啥呢？”
許大茂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就跟李懷德說了：“主任，您還記得以前咱們突擊搜查的那兩家不？那是婁家的管家和陸國富，這倆人怎麼攪和一塊兒去了。”
李懷德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在商場上混，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事兒。別看他們現在蹦躂得歡，對於那些回來的港商來說，他們這種人就是小醜，根本算不上啥。
倆人便打著試探的小九九跟在後頭上了樓。隱約間聽到倆人跟那腔調特濃的客商說道：“家裏就這三樣老物件兒了，實話說也就是因為倆閨女要和你合作，不得已拿出來賣的。您給估個價兒，我保真。”
李懷德就看見倆人手裏各抱著一個錦盒。於是更上心了，悄悄地找了個相鄰的包間坐下。正巧這兩個包間本就是隔出來的，隻有兩個屏風稍微擋著點兒，聲音那是一點兒都攔不住。
“哎，講生意歸講生意嘛，我呢，就鍾意古董，才抽空來跟你們一塊梯咗。不過得事先話明，利息某得商量，裏都把東西把我梯咗。”
“嗬嗬，您多擔待，這就是那瓶子，正兒八經的雍正粉彩。您瞅瞅。”
過了好一陣子，就聽到那個人講：“東西好靚呀，如果係真個，可能要三四十萬呀。我事先唔明呀，哩個三件暫時估做一百萬啦。我要找人睇下先，再定下價位。”
“我說黃老板，您這價兒是不是給得太低了？您再瞅瞅東西。”
“唔低啦，如今係你地有求於我噉，我係生意人的嗎，既然係借錢，抵押把我唔可能全給足價格。”
許大茂小聲嘀咕著，一臉懊悔：“媽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婁家還是藏著些好東西呢。”
李懷德也開始琢磨上了，像這樣的大戶人家，留下幾件老物件兒，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至於這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錢，他也得給自己留個心眼兒。
沒過幾天，黃老板帶著人來進行鑒定的時候，李懷德在隔壁屋裏悄悄撩開了屏風，一位白頭發的老爺子仔細端詳了一陣兒。然後坐下，慢悠悠地說：“沒問題，東西是老的，大開門的貨。”
李懷德問：“您老確定嗎？”
“沒問題，這東西講究的就是個傳承有序。以前值錢的，現在才可能值錢。宮裏內務府有兩本賬冊，一本是記錄造辦處曆代燒造的物件兒，一本是記錄庫藏和賞賜的情況。器型、紋飾、色澤都記錄得清清楚楚。要是跟這記錄對不上，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這東西本身就沒問題，再加上清朝滅亡以後，大量的古玩流落到民間，但大部分還是在有錢人的手裏。婁家的這些東西，估計八九不離十。”
這麼一說，李懷德心裏開始盤算起來了：“您老再給估個價吧。”
老爺子琢磨了一下：“要是拿到港島去拍賣，這三件東西，大概能拍個三百五十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