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娟拿著毛衣一瞅，嘿，這針腳細密，速度還快得很。以往一個季度才搗鼓出一件毛衣，現在不到半天就能整出一件來。
“莉姐，你能教教我嗎？我也想學這手藝。”譚小娟直接開了口。
“喲，小娟，咱倆歲數一般大，可別這麼叫。教你倒不是問題，可你有那時間嗎？不是還忙著賣羊雜呢嗎？”於莉抬頭問道。
“這事兒我有打算，隻要你能教我。”譚小娟下了決心。
“那行，我教你。”於莉想起何雨柱的話，就應了下來。
你別說，譚小娟這股子勁兒還真行，認認真真地學了兩禮拜，就能上手了。她也實在，直接要求和於莉一塊幹。晚上她來幹，早上於莉來。機器的錢她出一半，各賣各的。
啥事兒都事先說清楚，事後矛盾就少。所以她倆處得還不錯。而且譚小娟在軸承廠裏口碑挺好，用車間主任的話說，那就是孫二娘的性子，外頭看著凶，裏頭熱乎。自打賣毛衣開始，周邊兩個車間都找她定毛衣。
其實吧，這理由老簡單了，便宜、省事兒、還讓人放心。你看那百貨大樓，一件毛衣賣七十九，找譚小娟織一件最流行的雞心領，才不到五十塊。你要是自己買毛線，加工費就十塊錢。衣服要是質量有問題，直接找她就行。那時候你去百貨大樓找質量問題？得了吧！
雖說一個月就掙個一兩百，但這也是筆不小的收入啊。就是閻解成每天得辛苦點兒，洗那羊雜。譚小娟在意的是，今兒個掙了錢，家裏頭多了台十八吋的大電視機。下個月，家裏還得添台洗衣機呢。
對於於莉來說，這也挺好，雖說掙得是小錢，但花著自己掙的錢，心裏頭踏實。她還給何雨柱織了兩件毛衣寄過去，心裏頭那個得意啊，這可是我自己掙錢買的！
一來二去的，於莉和譚小娟也就混熟了。這天瞅見譚小娟氣鼓鼓的，就開口問了：“娟兒，咋啦？氣鼓鼓地坐這兒呢。”
“還不是他老閻家那幾個親戚，一個比一個摳門兒，勢利眼。”譚小娟沒好氣地說。
“嗬嗬，這事兒都這麼多年了，你又不是頭一回見。犯不上跟他們計較，不理他們就是了。”於莉笑著說道。
“不理能成嗎？那些個親戚是打發走了，他爸媽又惦記上了。今兒要一件深灰色的，明兒要一件寶藍色的。怎麼著？老頭老太還想上天安門閱兵啊？一天換一件。”譚小娟氣呼呼地說。
“啊！三大爺還占自個兒家的便宜啊？”於莉這下算是明白了。
“可不是嘛！那一群老頭老太，天天早晨做廣播操鍛煉，現在開始做起買賣來了，還做到我頭上來了。把我氣得肝兒都疼。”譚小娟真想問問他們這是咋想的。於莉知道這事兒她插不上嘴，也就不再多問，隨便勸了幾句就完事兒了。
不過從這事兒也能看出，她們的生意確實不錯。你說哪家到了降溫的時候，不得打條毛線褲，整件新毛衣啊？而且這生意吧，一回做得好，今後人家還得找你。
可譚小娟、於莉最煩的就是二大爺家那倆。來就來唄，街坊四鄰的住著，便宜點算了。她偏不！
從你要錢開始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哪兒哪兒都是毛病。好嘛，非得跟你吵一架，賴掉這幾塊錢不可。
劉光天、劉光福這倆媳婦還有他們倆那做派，說好聽點叫小氣自私，說難聽點叫占便宜沒夠。四九城的胡同就跟郊外的村莊似的，消息傳得飛快。
就這倆兄弟那點事兒，哪個腦袋正常的買賣人願意跟他們沾邊兒啊？所以這倆兄弟就沒人跟他們提過掙錢的事兒。別看當年運動的時候他們都是積極分子，認識的同齡人不少，可願意跟他們沾邊兒的一個都沒有。
反倒是閆家最小的閻解娣，嫁了人之後操持起家務來，管起丈夫的攤位那是頭頭是道，精明潑辣，維係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