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2 / 3)

堂兄和嫂子來到此處, 還沒進入服務中心,已經看見陶南嶼。

嫂子像見到肉的狼狂奔而來,死死鉗住陶南嶼。

江以冬瞬息間判斷出事態,拿起手機要報警。跑過來的堂兄狂怒地甩手, 把她手機狠狠掃到地上。

江以冬哪裏應付過這樣的潑人,愣了一瞬間才伸手把陶南嶼往自己身邊拉。陶南嶼的手被嫂子捏得死緊, 額角消腫的地方又條件反射地隱隱作痛。她甩開江以冬,從背包裏掏出一罐辣椒噴霧, 往眼前的幾個人臉上噴。

頓時響起殺豬般的叫聲。

陶南嶼終於逃脫鉗製。江以冬彎腰去撿自己的手機, 不料手機直接被人踢了出去。

“你還想進去嗎?!”陶南嶼尖聲喊堂兄名字,“你想坐牢是不是!這裏有攝像頭!”她筆直指向燈柱上的攝像頭。就這個動作,對麵人的動作停了下來。

停車場裏沒有人, 保安亭在遠處。陶南嶼護著江以冬後退, 掏出手機低聲說:“你快走,我報警!”

江以冬:“什麼?!”

陶南嶼:“你……你這樣的身份不能惹上事吧!會上新聞的!”她說完攥著手機按數字,另一隻手還抓著辣椒噴霧,把江以冬往另個方向推, “快走!”

江以冬被她氣笑了。“沒必要。”她從隔壁車位抓起一塊磚頭, 狠狠砸向自己的車窗——尖銳示警聲瞬間響徹停車場。

磚頭是她的武器, 一如菜刀曾是陶南嶼的武器。女人手中有了武器, 臉上有了凶相,立刻讓人畏懼。堂兄等人捂著涕淚橫流的臉,踟躕不敢上前。警報聲終於把人吸引了過來。

球場的保安做主報了警,警察來到一查堂兄身份證和記錄,眉頭大皺:“你不是剛出來,就這麼想進去?”

堂兄指著紅腫流淚的雙眼:“現在是誰傷得比較重啊!”

警察便扭頭對陶南嶼說:“對了,你這東西可不能隨便用。”

江以冬的車窗是自己砸碎的,她倒是不在乎這點兒換裝的錢,但舉起傷痕累累的手機:“我這手機一萬多,構成犯罪了吧。”

堂嫂用汙言穢語反駁,警察製止她,扭頭打量江以冬。

江以冬繼續說:“他們聚眾故意損毀我的私人財物,人數也超過三個人了吧?還有,這是他們第二次滋擾我的同事。”

陶南嶼補充了堂兄已經被拘留過的事實。她們越說,那警察越是點頭,那群人臉色就越壞。

等警察回頭跟堂兄說法規,提到“故意損毀他人財物罪”,堂兄臉色一變,把老婆拉到麵前:“是她做的,不是我。”

堂嫂頓時瞪圓眼睛,十指弓成鷹爪朝丈夫臉上撓去。

又是一場新的混亂,警察和族人忙著勸架,江以冬用屏幕摔裂的手機拍現場視頻,隻有陶南嶼怔怔站在一旁,圍觀這場活劇。

她沒有一點兒獲勝的喜悅,完全被疲累包裹。這樣的事情將會無數次重複又重複,直到其中一方放棄為止。她忽然開始懷疑,即便自己把母親骨灰帶回她的家鄉,就一定能得到寧靜和解脫嗎?這些為了維護宗祠完整的人,說不定也會做出陶南嶼的行動:掘開墳墓,盜走骨灰。

他們奔波千裏追尋的根本不是一罐無用的骨灰,而是宗祠的完整和榮耀。在他們心中,宗祠是最緊要的,是一切的根基和命脈。

但這根基和命脈,與陶南嶼沒半分關係。◆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時候每逢過年過節或清明,宗祠都要燒香做儀式,叔伯們穿得整齊光鮮,十萬響的鞭炮劈裏啪啦放得嘹亮,流水席洋洋灑灑能擺幾十桌。男人們在宗祠裏虔誠上香,祈禱祖先保佑,而陶南嶼是沒資格踏過那門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