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1 / 3)

住頭發……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阿歪完全愣了,又好笑又驚奇:“搶骨灰罐?!”

陶南嶼:“喬慎沒說?”

阿歪:“這怎麼能說啊!他隻講認識我表妹,而且你在找我。”

陶南嶼頓時來了精神,手腳並用、繪聲繪色跟阿歪描述當時的驚險曆程。

她謀劃回家、上島、盜墓、逃跑的全過程,康心堯和喬慎是她的同夥,但她真正想要的原來是阿歪的仰天大笑。

有人讚揚她、欽佩她,因為她做了她們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阿歪仔細地詢問陶氏宗族那些男性長輩的表情如何扭曲,憤怒如何讓他們一個個變成了鼓眼睛的青蛙,她太快樂了,不禁和陶南嶼一起手舞足蹈:“就得這樣!太好了!”

其實按輩分,陶南嶼應該稱陶泳為“堂姐”。大伯結婚時以入贅形式成為大伯娘家裏的人,一雙兒女原本隨母親姓,等陶南嶼叫慣了“表哥”“表姐”,大伯娘和大伯卻離婚了。大伯帶走兩個孩子,改換姓氏,重新成為陶家人。陶南嶼卻改不了口了。

因為這件事大伯沒少罵她。他越是罵,陶南嶼越是嘴硬,響亮異常地在村子裏邊跑邊喊:就是表哥!就是表姐!

她那時候根本不懂宗族概念對那些人多麼重要,其實現在也不懂。

“我媽媽又結婚了,嫁到浙江去,我有時候會去找她玩。”阿歪說,“她說我跟她像,你覺得呢?”

陶南嶼早已不記得那個寧可舍棄孩子也要逃離的女人什麼樣子。

阿歪沒糾纏這個問題:“我覺得你跟我也有點像。”

陶南嶼心裏頭暖乎乎的,她樂意像阿歪。

聊到陶良女的骨灰,陶南嶼終於問出今夜拜訪的最重要目的:“你還記得當時跟我媽媽一起離島回家的那兩個老師嗎?”

阿歪快樂的臉立刻被陰霾籠罩,靜靜地看陶南嶼。

陶南嶼還未跟她說自己真正的打算是帶骨灰罐回陶良女老家。她還不能完全信任陶泳,說話有所保留。

“他對你做過什麼?”阿歪卻回錯了意,“那個男的也摸過你?”

陶南嶼失聲:“什麼?!”

隨陶良女一同離島的兩個老師,阿歪並不清楚他們的名字。

彼時老師們在島上小學支教,為期半年。阿歪的哥哥正上小學,阿歪有時候會掐點在學校門口徘徊,等哥哥放學。

支教老師常逐門逐戶找輟學兒童,按阿歪的年紀,她也應該一塊兒上學。但說服頑固的父親讓女兒讀書是一件特別艱難的事情,老師們登門次數多了,阿歪也認得了幾個。

姓什麼早忘了,隻記得某天中午,她在家門口跟小雞玩耍,見過好幾次的男老師走了過來。

在昏暗的柴房裏,他用半塊白色巧克力勸阿歪脫衣服。阿歪不肯,他便讓阿歪先嚐了嚐手中糖果。新鮮的甜味讓阿歪不舍,她依循老師的指點,親他粗糙的臉,把上衣撩到脖子,露出幹瘦的肚子。

陶南嶼幾乎眩暈。她圓睜的眼睛布滿血絲,緊緊地摳住阿歪的手,力氣大得令阿歪皺眉。

“沒事的,沒事的。放心,我哥來了。”阿歪輕拍她的手背。

陶南嶼想不起表哥叫什麼。這個很少跟她玩在一起的男孩瘦且高,頭發理得極短,很有讀書的腦子。

午睡醒來的他沒看到本該在院子裏的妹妹,循聲去找,看見一顆毛茸茸腦袋埋在妹妹胸`前。他抄起柴刀衝進去,差點削去那老師半個手掌。他把妹妹護在身後,野狗一樣低吼。

老師落荒而逃,他回頭檢查妹妹,嚇得手腳發抖。

他已經懂得這是不能張揚的事情,就連對父親也沒有透露過一點口風。隻是從此之後,他再也不允許阿歪在學校門口等他放學,隻要阿歪出門,他總想方設法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