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任何人都能說,唯獨你們說不得。”唐宇航厲聲回應,話中甚至還有些諷刺,“飛鷹幫是靠什麼起家的爹娘比我更清楚,當初我以活人煉毒、我下令屠城時,怎麼不見你們阻止,可憐那些人無辜?明明自己視人命如草芥,卻還能說出這番大義淩然之詞,不覺得虛假麼?”
“你…”唐德陸被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孽障,孽障…”
“老頭子。”樊姚趕緊扶住唐德陸,帶他坐到椅子上,給他順氣時眼眶微紅,短短一夕,兩人仿佛老了十歲。
“我可有一句說錯?”唐宇航嘴角微勾,眼神卻冰冷如霜地看向兩人,“自有記憶以來,所見最多的便是殺戮。無辜?這兩個字簡直可笑至極,你們自幼便教導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在我們這種人眼中,哪有什麼無辜可言?你們從未教過我什麼是善惡,什麼是對錯,現在卻跟我談什麼無辜,講什麼大局,像我這種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你們還指望我有菩薩心腸,豈不可笑?”
唐宇航的話,如同一把利劍直插兩人心口,卻讓他們無言以對。
作為父母,兩人無疑是失敗的。
身為飛鷹幫少主,唐宇航自懂事起便接觸各種毒物,研習的也都是殺人技法。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兩人都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在這亂世之中,作為一幫少主,她要強大,要服眾,唯有足夠的實力,才能立足於這亂世。
看著沉默不語的父母,唐宇航隻是冷哼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裏?”見唐宇航要離開,樊姚急忙道,“城外都是湛家的人,你這樣貿然出去,若是…”
“若是什麼?”唐宇航站定,打斷樊姚的話,卻並未回頭,語氣狂妄道,“他就算殺了我,湛辰傑也回不來了。”
原本躲在暗處的兩人,在聽到這句話時,湛辰熠已然按捺不住,雲景睿甚至來不及阻止,湛辰熠已然立於廳中,雲景睿歎氣,隻得跟著現身。
唐德陸與樊姚皆是一驚,也不知兩人何時躲在這的,聽到了多少,心下皆是一緊,唐宇航再如何那也是他們夫婦的唯一血脈,樊姚不動聲色的給手下遞了個眼神,飛鷹幫內能叫得上號的高手,便迅速於廳外集結。
“你那話是什麼意思?”湛辰熠沉聲開口。
廳中氣氛隨著他開口而凝固,本已行至門前的唐宇航也停下腳步,麵無表情的轉身對上突兀出現在廳內的二人。
“辰熠啊…”唐德陸剛準備起身開口,就被雲景睿打斷,“事到如今,已不是唐幫主套幾句交情就能解決的了,我等此次前來的目的再簡單不過,湛辰傑的下落隻要令愛如實告知,我保證,不傷她性命。”
“雲莊主好大的口氣。”唐宇航不屑一笑,挑眉道,“可是怎麼辦呢?湛辰傑已經死了,死的渣都不剩了呢!啊哈哈哈….”
隨著這句話出口,湛辰熠緊繃的神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