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卻是詫異,追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辰傑的事先放放,眼下該注意的,是老四。”湛辰熠麵色一沉,鄭重道。
想到剛進門時,湛辰熠便問起湛辰浩,常福心中一跳,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方才就提及辰浩,可是有什麼事?”常福問道。
湛辰熠並未多言,而是起身行至桌案前,將桌上的幾本賬冊拿起遞給常福,常福心中疑惑,見湛辰熠表情凝重,遲疑著接過賬冊,隻翻了幾頁便大驚失色。
整整一百萬兩,短短半月便從賬麵上消失了,任誰看了都會驚呼一聲,這賬麵看似平整,實則銀錢流向不明,但凡對庶務精通之人,都能一眼看出其中的端倪,常福掌管府中事務多年,自然看得清楚明白。
這幾本賬冊,看似天衣無縫,實則破綻百出。
究竟是誰如此大膽,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可查出是何人所為?”常福麵色凝重,冷聲開口。
湛辰熠沉吟片刻,苦笑著道,“這便是我今日提及老四的原因。”
聞言,常福當即愣住,仔細回想,此次湛辰浩回來後,確實與以往不同,從前是病著嬌慣的蠻橫,如今看上去雖似仍有病氣,卻整個人陰沉不少。
可他為何要這麼做?百萬銀錢並非小數,如此大筆資金流動,究竟作何用處?
何況他若真有難言之隱,為何不直說,卻用這種卑劣手段,難道以為這幾筆假賬就能蒙混過關?
“你心中可有了主意?”良久,常福才開口道,“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已經派人去查了。”湛辰熠有些心力交瘁,“但願是我想錯了。”
常福起身,拍了拍湛辰熠的肩,以示安慰。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邊境遲早會生亂,許是這些年安穩日子過慣了,亦或是人上了年紀,竟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常福問道。
“過幾日我會以外出遊玩之名,帶書意與老四一同前往忻州,府中事務還需您老代為處理。”半晌,湛辰熠才開口。
其實湛辰熠本想讓辰浩去辦這件事,但湛辰浩的反常,讓他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你要帶上書意?”常福詫異道,“她一個姑娘家,剛回來就要陪著你四處奔波,這怎麼行?何況此次忻州之行,若有危險可如何是好?”
常福的擔憂,湛辰熠又何嚐不知,尤其是書意的身體狀況,的確不宜出行,但他有自己的考量。
此行忻州將人留在府中,未必就安全,既然如此,不如同他去忻州,至少人在身邊能安心些。
“此事我心中有數。”湛辰熠說道,“夜已深,您早些回去歇息吧。”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常福還是咽了下去,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湛辰熠一眼。
常福走後,湛辰熠在桌案前寫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