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辰傑深深看向柏書意，她果然從未愛過大哥，可他那哥哥卻將整顆心都係在這一人身上，何嚐不是他自己種下的因果。
至少初入湛家時，柏書意是存著與大哥相敬如賓的念頭，那時的她一心係在大哥身上，將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條，湛辰傑皆看在眼裏。
人心呐，最經不起的，便是試探。
“或許，你並非第一個入局的女子。”良久，一直未發一語的湛辰傑悠悠開口，“與其說，你與雲敏佳有幾分相似，不如說，你的眉眼像極了雲景舒。”
此言一出，兄妹二人皆將目光投向湛辰傑。
“其實如今種種，的確與六年前頗為相似。”柏雲舟沉吟片刻，畢竟當年之事，他也曾參與其中，“同樣是湛雲兩家，同樣為了一個女人。”
柏雲舟話中提及的女子，正是——雲敏佳。
“隻怕今日亂局，與當年同出一人之手。”是猜測，亦是肯定，柏書意看向湛辰傑，“所以，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湛辰傑並未立刻回答，似是陷入某種回憶之中，兄妹倆也並未催促，隻是靜靜等待，一時間屋內出奇的安靜。
“當年，雲家遞了喜帖，我與二哥前往晏城送賀禮，恰巧遇到從高處跌落的雲敏佳，那是二哥與她的初識。”
“之後兩人頻頻偶遇，漸生情愫，直至婚禮前夜，才知曉對方身份，原以為二哥會顧全大局，結果並沒有，他於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了新娘。”
“之後兩人好似憑空消失，蹤跡全無，兩家同時派人尋找始終無果。”
“奪妻之仇，豈能說放就放，那之後雲家接連對湛家出手，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就在兩家鬧得不可開交之際，風蠻大軍壓境，打了兩家一個錯手不及，邊關接連失手，形勢急轉直下，不得已兩家隻得聯手，這才穩定局麵，直到一年後，突然傳出二哥的消息，大哥親自帶人去尋。”
“當時正值雲敏佳分娩，無人知曉那天發生了何事，隻知道雲敏佳墜崖，二哥和孩子失蹤，大哥被找到時，眼睛瞎了，腿也廢了。”
“沈梅嫣正是那時與大哥相識，若不是她，大哥這雙眼睛恐怕也保不住。”
柏書意並不知道當年發生了這麼多事，更不知道湛辰熠的眼睛曾受過傷。
“所以，是誰傷了他？”柏書意問道。
“我曾派人查過，所有證據都指向雲家，雲景睿對此也從未否認過，甚至用此事激過大哥。”湛辰傑頓了頓，“大哥隻道我們與雲家兩清，不準任何人再查此事，其實這些年湛雲兩家雖有私怨，卻從未正麵交鋒，哪怕你與孩子出事，所有證據都指向雲家時，我們也不曾動手。”
“一則事出蹊蹺，二則便是不能，邊關在經不起六年前的動蕩，若這一切皆是有人刻意為之，足見此人用心險惡。”
無人注意，此時一道小小的身影正立於門外，將屋內之言，盡收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