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第一莊
本該遠在千裏之外,皇都城內的右相謝如舊,此時卻身披鬥篷,包裹嚴實的出現在第一莊的書房內。
處理完廉王謀逆案後,他便一路快馬加鞭趕往晏城,此行隱秘,就連雲景睿也並未提前知曉。
隻是讓謝如舊沒想到的是,當他揭下鬥篷帽子看到的卻是,滿臉胡茬滿是頹廢之相的雲景睿,眸色不由暗了暗。
“你怎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謝如舊不緊不慢的取下鬥篷,順勢坐下,看向雲景睿的眼中,竟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謝叔又是因何,大老遠跑到邊關?”雲景睿提著酒壺,不緊不慢的起身,行至謝如舊對麵,坐下。
“廉王謀逆,卻隻是圈禁,這不合乎常理,以李定忠的性子,豈會留他活命?”
“看來謝叔是查到了什麼?”雲景睿抬眸,對上一臉嚴肅的謝如舊。
左相揭發廉王謀逆之事,從始至終都是謝如舊布的局。
喬儒是個小人,且無手足無父母,沒有掛礙之人最難拿捏,於是‘溫良’出現了,此人便是謝如舊依著喬儒的喜好,量身定製,他們興趣相投,誌同道合,甚至為此多次安排暗殺戲碼,增進兩人之間的兄弟情義。
喬儒對多次不顧性命之危,也要護他周全的‘溫良’可謂信賴有加,人為草木孰能無情,所以在得知‘溫良’被右相帶走,恐有性命之憂時,喬儒內心也有掙紮,卻最終還是選擇了叛主,以保全‘溫良’性命。
哪怕最後得知‘溫良’本就是右相之人,他也隻是是笑笑,說了句‘無事便好’,便甘心赴死。
謝如舊拿到廉王謀反的實證後,並未立刻行動,而是命人悄無聲息的將證據放到左相書房。
同朝為官多年,謝如舊太了解範無疑。
若換做從前,範無疑定將這份證據銷毀,裝作無事發生,但現在他一定不會,因為他最疼愛的幺女,已是惠王妃。
當今聖上與幾位皇子是什麼德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惠王不能順利繼位,隻怕新皇登基之時,便是他女兒女婿身死之日,為此他定然會想方設法扳倒,如今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廉王。
不過範無疑向來心思縝密,定然會暗中調查一番,確保萬無一失。
這時,喬儒的出現,就成了扳倒廉王的決定性證據,於是乎便出現了大朝會上的一幕。
每一步謝如舊都走的穩準狠,將皇室與文武百官都算了進去,卻唯獨算漏了柏詩華。
“之所以離京,便是因為柏詩華,被冊封為賢皇貴妃,入住,鳳儀宮。”
“鳳儀宮。”雲景睿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她倒是有些手段,皇後就這麼輕易的給她騰位置了?”
“皇後自淳王離世後,便重病臥床,怕是時日不多,李定忠應是有立柏詩華為皇後之意。”
“謝叔不會隻為這點小事,就親自過來。”雲景睿拿起酒壺,喝了一大口,“與李瑤星有關?”
“不錯,什麼都瞞不過你。”謝如舊輕哼一聲,語氣有些冷凝,“她帶著兒子,逃去了風蠻。”